第629章 取死有道?

  言卿一听就知道不对,这语气、这口吻,简直像给她挖了一百个坑,入目所及全是雷区。
  她眼皮儿砰砰一阵跳,旋即面无表情地咳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你这是伤好了?”
  江孤昀:“……”
  忽地一下僵住了,一下子就没词儿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相瞅半天,瞅得落后半步的江云庭都不禁为这二人尷尬了起来,反正这气氛是真怪。
  到最后,到底还是他二哥先绷不住了。
  “妻主就別再赌气了,行么?”
  “此事只此一次,绝无下回,行么?”
  他连续问了两个“行么”,简直卑微到不行。
  而言卿本是心里直打鼓,但一见这立即就心头大定了。
  “唔,看你表现吧。”
  说完,她胡乱点了一下头,总算是搪塞过去了,一场妻夫之间的情趣小拌嘴,也就这么消散於无形。
  接下来的日子言卿暂且在这边住下了,每日的日常,一个是盯著江孤昀养伤,另一个就是觉得自个儿有点犯欠儿了,真真是叫苦不迭。
  这主要还是因为江老三。
  本来吧,是她自己上赶著让他释放天性的,不愿意见他那么压抑他自己,想让他痛快地笑,肆意地活,想要什么就大胆一点儿勇於爭取,而不是总是那么老实,委屈巴巴地当一个哑巴影子。
  而从进展来看,这人也算如了她的愿,只是吧,这人天性一释放,言卿:“……”
  要完!!
  小腰儿差点没折断成两半儿,一下床两条小腿儿都直转轴,那腿肚子都跟著直哆嗦,脸都累得惨惨白白的。
  她算是明白何谓男人本色,以及色为狼性了。
  那真就是纯纯一铁狼!
  不过吐槽归吐槽,期间那些个乐趣儿也自然是不少,但这就又是题外话了,再写就不让过审了。
  …
  另一边,海州首府。
  “正君!”
  “已经查出来了。”
  神威侯府,那位正夫萧长慎自从得知国舅远从京城派人求援,就出于谨慎让人查了一下那些萧家之人的来歷。
  眼下关於那些人的身份匯总已全部摆在萧长慎的案桌前,他翻来翻去愣是没能发现半点可疑之处,全都有理有据有出处。
  至此,萧长慎才总算放下了一颗心,算是解除了心中那几分警惕。
  “让人通知阿芙那边,儘快集兵,我等已耽搁多日,恐怕父亲那边已心生不喜。”
  他口中的父亲,正是那国舅萧獠,而那名亲信一点头,便立即按照萧长慎的吩咐安排下去。
  不过这阵子,其实萧长慎也並不是一点儿也没做,在让人查探那些萧家之人的底细时,他也顺便准备了许多粮草,高价购买了许多战马,还准备了一些防御盔甲等等。
  神威侯府家大业大,海州又本就是侯府驻地,哪怕如今正值战乱,那些个有能耐的几乎全都跑光了,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萧长慎这人也挺损,就比如筹集粮草时,竟然胡乱捏造几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查抄了几个家族的库存,
  以至於海州这边如今是怨声载道。
  百姓们担心侯府负隅顽抗,怕朝廷加派兵马,而那些閒散富户则是担心这萧长慎跟个周扒皮似的盯上他们,总之是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而另一边,
  “女侯!”
  有人匆忙而来。
  此刻女侯安韶容正一脸病容,她前阵子曾遭人行刺,如今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依然惨白著一张脸仿佛是重伤未愈。
  可这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是为了糊弄萧长慎那边。
  “如何,他可信了?”
  此刻安韶容问了一句,而对方立即小心地点了一下头,“那萧长慎派人去查,但咱们这边早有准备,应是已取信於他,眼下他已开始调兵遣將。”
  “呵,”
  安韶容不禁嗤笑了一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这人一向自负,只信他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可到头来防了这个防了那个,反而是作茧自缚,毕竟那萧长慎大概至死也想不到,什么萧家之人?
  根本就不存在,
  那本就是源自她以有心算无心的一场安排。
  只是转念一想,安韶容又不禁思忖起来,
  “既然已准备入京,那他出发之前必然得来见我一面,这边也得准备一下……”
  安韶容微微屏息,又不禁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脉门。
  她不懂医术,可好歹从前被萧长慎折磨过那么久。
  那些为萧长慎效力的妻主娘子,即便是凡品信香也能发挥出珍品威力,这最主要的根源便是在安韶容身上。
  从前那长达十余年的时间,她不知被萧长慎餵了多少毒,她这一身信香本就是珍品,而在萧长慎的运作之下,几乎已可比肩那些王级。
  而这也被萧长慎视作一个深藏的底牌,被萧长慎当做杀手鐧。
  並且像安韶容这样的女子还不在少数。
  只是,
  她们这种人,仿佛在透支生命,榨取所有潜力,普遍都並不长寿。
  许久,安韶容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给后院那些娘子们带个话,东风將起,见机行事。”
  诚然確实曾有不少人迫於萧长慎的淫威,只能卑微迎合,可明面上假意迎合,私底下也早已有所不满。
  安韶容自打去年从幽州回来后,所行之事除了针对萧长慎进行布局,便是暗中整合那些妻主娘子们。
  而若是能將那些人全部联合在一起,不但等同废除萧长慎一臂,更能为她们自己出一口恶气,使她这边如虎添翼……
  …
  侯府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了人,何况萧长慎自以为夏侯雪芙是他的心腹,以为夏侯雪芙是他看著长大了,生来就该跟他一条心。
  但人家夏侯雪芙主意大著呢。
  以至於他这边刚吩咐不久,当天晚上就有飞鸽传书把这消息送到了言卿那边。
  “呦,”
  言卿一见那信件,直接就笑了,
  她眉眼一弯,旋即又看了看远方的深夜寒星。
  “看来这萧正君,还真是取死有道。”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本来因著天盟眾人尚未痊癒,而孤昀这边又有伤在身,言卿本打算缓缓的,
  可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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