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翻牌子?

  说实话,他真快嚇死了!
  江斯蘅进屋给妻主拿鞋时,全程没敢看他大哥半眼,生怕他大哥那个人来疯看他不爽,又或者冲他屁股就补几脚。
  他也算挨揍挨出经验来了,从小收拾他最多的,一个是冲他抡巴掌的二哥,一个是把他吊起来抽的大哥,还有一个就是负责教他一身武艺的三哥……
  对比下来,你还別说,还真就三哥最温柔,最像一个人。
  总之,他全程都屏息凝神的,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大概就是老鼠见了猫,不叫也心慌。
  但管他的,大哥是挺嚇人的,可再嚇人也比不上妻主重要啊。
  妻主没穿外衣没穿鞋,那万一冻坏了呢?万一著凉呢?万一染上风寒呢?
  总之跟妻主一比,哪怕是大哥也得靠边站,就算前头是刀山火海,他江斯蘅也得妥妥地往前冲。
  就这么,全程小心翼翼,但动作贼拉麻利。
  基本上就是歘地一下他来了!然后又歘地一下,他拎著双鞋子夹紧尾巴又逃了!
  屋外,
  六儿看见妻主时,本是满肚子话想说,主要是昨儿那事真把六儿给委屈上了。
  可他跟他四哥也差不多,一见妻主那样,又见妻主脸色不太好,估计那心情也不咋地,
  六儿:“……”
  抿抿嘴,倒是闭嘴了。
  许久,
  等献殷勤的四哥单膝跪地,执起妻主的脚踝,为妻主套上雪白的长袜和长靴,六儿又偷偷瞄了一眼妻主的表情,
  见妻主神色略微鬆动,他这才悄悄地鬆了口气。
  “您还没用早膳,不知今早想吃些什么?”六儿左思右想后才挑了一句相对安全的开场白。
  言卿:“……”
  沉默一下,才又盯著他看了几眼。
  “不是委屈吗?不是想告状吗?”
  所以她人都出来了,一直等著呢,怎么还不告状了呢?
  咋,突然回心转意了?
  六儿:“……”
  少年的脸微微一黑,旋即才好似无奈一嘆,“妻主,您就別打趣我了。”
  委屈归委屈,但其实真要说白了,也没多大点儿事,不就是……不就是本来搂著妻主睡得好好的,然后突然被大哥吵醒,然后又突然被大哥无情拎走,丟出房门吗……
  不就是,不就是这样而已吗??
  好吧,六儿虽然很想与自己自洽,可心底那些委屈到底还是压不住,只能自个儿抿抿嘴,用力地忍忍忍,再用力地往下压一压。
  言卿心里反而舒服多了,那心情瞬间好转,甚至还似笑非笑地瞧了江雪翎几眼。
  “是不能这样。”
  “妻主?”
  言卿揉揉他的头,旋即才思忖著说:“这样,往后还是翻牌子吧,翻到谁就是谁,至於其他人,当晚不准过来。”
  她確实是得立个规矩了,不然总这样可不行,有损於后宅安寧。
  再说了,他们几个爭宠爭的这么起劲儿,但也总有人太笨,没他们机灵,就算拼了命也未必能爭到。
  远处,那圆月拱门外,老三江云庭:“??”
  本就在偷听,此刻猛地支棱起耳朵,甚至还唰地一下扭头朝这边望来。
  那手中长枪高举於半空,但此刻却好似忘记了继续舞动,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著言卿看了一眼又一眼。
  而房顶终於啃完了一只烤红薯的小五江雋意则是噗嗤一声,“妻主还真是偏心呢~”
  他笑吟吟,忽然从房上翻下来。
  言卿眉梢一挑,“別得了便宜还卖乖。”
  平时就他爭宠爭的最凶了,挤的老三老四都没法沾边儿,若是言卿早点立这个规矩,保不准这江小五得少爽多少回了。
  而小五齜牙一笑,“好啦,人家知道~大不了以后收敛点咯~”
  反正,掀牌子而已,又没人规定那牌子不能动手脚,
  办法都是人想的,
  这就叫上有张良计,下有过墙梯!
  当然他可没有那么傻,自己这点儿小九九可千万不能轻易说出口,不然万一挨骂呢?万一被妻主酷酷一顿训呢?
  又或者本来另外几个並没有意识到,却反而因为自己胡咧咧而被点醒呢?
  总之他江小五打定主意要財不露富闷声发大財,低调才是真正地王道呀!~
  …
  小五两手一团,揣在袖子里就这么溜溜达达地进屋了。
  说起来他今儿之所以在房顶上,是因为听说大哥回来了,与六儿他们不同,他倒不是来吃瓜看戏的,那不过是顺带的,主要是来找大哥办正事儿的。
  於是不久之后,言卿被老四和六儿夹在中间,一行人去吃早膳,而她屋子里,门窗依然敞开著。
  江虞羲斜倚在床榻上,手中不知何时捏起了一杯茶。
  而小五江雋意则是十分淡定地从怀里取出一套金针来,
  “我打算开痣取血,先取一点儿。”
  “不得不说夜王当年留下的这个后手还真是很有先见之明,虽说这锁骨痣本是为了对付妻主娘子那个信香后遗症,但眼下也算便宜了咱们,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小五拎起一罈子烈酒,先是將金针浸泡,而后又用火烧,接著又取来一个用来盛装血液的白玉瓶。
  而此时江虞羲饮了一口茶,而后又抬手微微扯开他自己的衣领。
  那如玉的锁骨冷白的好似一抹冰雪,可那一盏硃砂似的红,也好似雪中寒梅烙印在其上,
  分明该是冰冷的,可许是晨光刺目,竟莫名耀眼,也渲染出一份妖异的魅惑。
  他依然一副雍容愜意的模样斜倚在那床榻上,但他瞧了小五几眼问:“此事有多少把握?”
  小五手持金针,忽然就那么一笑,
  “你说呢?”
  他可从不无的放矢。
  既然敢来,便证明已做好万全准备。
  自是十拿九稳,马到功成。
  …
  就这么过了一整个上午,言卿心知肚明那边在做些什么,只是时不时想起前几日小五对她说的那些话,临近了这个关头,她多少是有点心神不寧。
  或许是因为担忧,怕此事失败,怕无法解了天盟那边的疯傻之症,这份患得患失放她身上倒是有些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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