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跟对老大的重要性
冷颼颼的冬日上午，乌云就像伦敦上空一块灰濛濛的羊毛毯子。
国王十字车站的9又3/4站台上，艾伦·埃弗里独自拖著一个略显破旧的行李箱，神情闷闷不乐。
他的父母今早又又又吵架了，还耽误了他的出发时间，让他匆匆忙忙才赶到了车站。
埃弗里四下张望了一圈，站台上的家长们正挥舞著手臂，依依不捨地与车窗后的孩子们道別，车窗內来来往往的人影比站台上更多，周围没什么熟悉的面孔。
列车冒出大片浓烟，蒸汽机车发出催促般的汽笛声。
埃弗里赶紧从最近的门登上列车，拖著行李箱穿过过道，车厢內的许多隔间早已被人占满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朝著开学时与西弗坐过的隔间走去。
不过短短半个学期而已，好像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推开推拉门的瞬间，埃弗里愣住了——
车窗前，一个髮型利索、肤色苍白的黑髮少年正看著一栋栋房屋从车窗前闪过，他身上的灰色粗呢麻瓜外套既整洁又美观。隔间的小桌上摆著一本厚厚的红色硬皮书，旁边还有一盒打开的巧克力。
听到门响，少年转过头来，一双黑色的眼睛谨慎而沉著——
“艾伦，早上好！”西弗勒斯·斯內普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要来一块巧克力吗？”
说著，他將桌上的果盒向埃弗里的方向推了过来。埃弗里认出，那正是麻瓜小孩经常吃的吉百利牛奶托盘。
“啊，西弗……早上好……”埃弗里一时有些发懵，他赶忙將行李塞进角落，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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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后，他拿起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他还没吃早饭——丝滑浓郁的甜味在他口中融化开来，鬱闷的心情也隨之好了一点。
西弗笑了笑，视线回到自己面前的红皮书上，翻开夹著书籤的一页，专注地阅读起来。
面前黑髮小巫师专心致志的神情，让埃弗里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布莱克家的小王子。
真是用功啊……埃弗里暗暗感嘆著，好奇心驱使他微微凑近一些。下一秒，他的眼睛猛然瞪圆了——
书页上赫然是一幅精细的人体结构图，牙齿紧扣的头骨与一截脖颈清晰可见，血管则被標记成蓝色，显得格外醒目。
“这，这是什么书？”埃弗里倒吸一口冷气，再次愣在了原地——难道这是什么……黑魔法？
“《人体的结构与功能》，”西弗勒斯淡淡地答道，“我隨便看看，找找灵感。”
看这种书——找什么灵感？埃弗里顿时噎住了，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合適。
他再次偷偷看了一眼书页，心里暗暗决定绝不能得罪西弗勒斯，同时拿出一本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材，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列车已经驶出了伦敦，入目的景色变成了覆盖著积雪的田野。
隨著过道上咔嚓咔嚓的一阵响亮的嘈杂声，那个总是在车上的笑容可掬的列车员推开隔间的门：
“亲爱的，要不要买点什么吃的？”
埃弗里摇摇头，肚子却清晰地咕嚕了一声。西弗的眼睛则微微一亮，他一下子站起身，口袋里隨之传出硬幣哗哗作响的声音。
埃弗里惊讶地看著西弗走到过道上，专注地弯腰挑挑拣拣起来，再一阵叮噹作响的声音之后，他竟然捧回了一堆小食品回来。
他直勾勾地看著西弗把买来的食品抱进隔间，一下子全倒在了桌子上。
“饿了吧？”西弗勒斯隨手拿起一块还冒著热气的小南瓜馅饼，递到了埃弗里面前，“来吧，来一个馅饼。”
分享——这是他从雷古那里学来的。从前的他，拥有的东西寥寥无几，更没有人会与他分享些什么。
但如今不同了。
“西弗……”埃弗里呆呆地接过馅饼，內心中翻涌著许多问题——西弗的零用钱从何而来？西弗怎么又有变化了？
他嘴唇动了动，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又挤出一句谢谢。
西弗微微一笑，挺了挺背脊，自己也拿起一块南瓜馅饼，说道：“我还一直挺好奇列车上的南瓜馅饼是什么味道呢。”
埃弗里咬著手里香甜柔软的馅饼，却几乎没注意到馅饼的味道，他的目光一直在不住地偷偷瞟向西弗勒斯，欲言又止。
吃完馅饼，西弗勒斯又拿起一包巧克力蛙，正撕著包装，又突然补充道：
“你隨便吃啊，艾伦。这些，我一个人吃不完。”
接著，他从包装里抽出里面的画片，露出一个微笑：“哈，是校长。”
他盯著邓布利多的画片看了好一阵，才將它放到桌边。画中，戴著半月形眼镜的邓布利多衝他们眨著眼。
许多小巫师都有自己的巧克力蛙卡片收集，然而西弗和他埃弗里都没有。
车窗外的灰云散去了一些，几丝明亮的阳光洒入隔间內。
西弗又拆开一包比比多味豆。
“西弗……”被问號包围的埃弗里忍不住开了口，“你……这个寒假，你的变化很大啊。”
“是吗？”小斯內普的嘴角微微扬起，眉目中有一种埃弗里没见过的光彩，让他吃惊之余，还有点小小的羡慕。
“是……你爸妈多给了你零用钱吗？”埃弗里好奇地问。
“唔——”西弗勒斯迟疑了片刻，“其实，是我自己赚到的一些钱……”
“雷古和我之前的一个项目，有了一点点回报。”西弗的语气中带著些掩饰不住的自豪。
埃弗里瞪大了眼睛——
果然！又是小布莱克？！
还没等他將更多问题问出口，隔间的门忽然又被推开了——正是布莱克家的“小王子”。
“西弗！”笑容满面的雷古勒斯立即向西弗走来，热情地同他拥抱了一下，“新年快乐！”
“雷古！”西弗勒斯的黑眼睛顿时明亮起来，“新年快乐！啊，你竟然也在车上，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学校了。”
“有点事，在伦敦耽误了。”雷古笑眯眯地打量著他，颇有力道地拍了拍朋友的肩膀，讚嘆道，“哥们，你看起来状態好极了！”
埃弗里注意到，听到夸讚的西弗勒斯几乎有点不好意思，但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你好啊，艾伦。”雷古转过头。
布莱克家的小王子竟然冲他也打个招呼？
“你好！小——”埃弗里差点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我是说，你好，雷古勒斯。”
“假期过得怎么样？”雷古勒斯笑了笑。
“还……还不错，”埃弗里简直觉得受宠若惊，“你呢？”
“也还不错。”雷古勒斯说著，自然地坐到了西弗身边，看了眼桌上的厚书，“这书——酷啊，西弗！”
两人几乎立刻进入了热烈的討论状態：
“嘖嘖，切割咒配这本书……”
埃弗里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的拉丁语最近学得怎么样了？这是魔咒的基础。”
“还不错，不过最近有点忙，没太顾得上……”
“西里他们倒是挺积极的，都开始进阶学习了呢。”
“这样啊……嗯……”西弗眯起了眼睛。
不一会儿，埃弗里已经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了，为了掩饰尷尬，他装模作样地翻看著手中的书，但渐渐地，竟然真的看进去一些內容。
当他回过神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窗的玻璃上映出他们三人专注的脸，画面意外地和谐。
不知怎么，埃弗里心中闪过一丝窃喜。
就在此时，隔间门再次被拉开，斯莱特林的级长弗利探进头来。
“雷古勒斯！新年快乐！”弗利向小巫师们热情地说，他平时並不会这么热情，“西弗勒斯，艾伦，你们也是！”
弗利的目光在扫过西弗勒斯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
“新年快乐！”雷古微笑著起身。
“哦，对了，雷古，你之前拜託我的事，”弗利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我已经搞定啦！”
“谢谢！太棒了！”雷古伸出手，和弗利的拳头撞了撞，“那回学校再聊！”
弗利满意地点了点头，冲他们几个挥了挥手，隨即转身离开了隔间。他特意到来，显然只是为了告诉雷古这一件事。
一定又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埃弗里和西弗的心里同时出现这个念头。
埃弗里看到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微微耷拉著嘴角，而余光中的西弗则因期待而嘴角上扬，他在心里嘆了口气——
这就是，跟对老大的重要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