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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把王掞架出去!

  林煒咳了咳,直到文武百官们慢慢安静下来,他才开始说话。
  “王师傅刚才说,自太子辅政以来,六部公卿无一人愿意辅佐太子,善为谋政。”
  “这句话,便是大错特错!”
  “我想请问王师傅,当今圣上亲政前,四大辅政大臣索尼去世,苏克萨哈被鰲拜逼死,遏必隆和鰲拜沆瀣一气,请问鰲拜是愿意辅佐皇上了?还是善为谋政了?”
  “既然无人辅佐就无法理政,那皇上又怎么开创的煌煌盛世?”
  林煒第一句话,便將王掞问的哑口无言。
  他吭哧瘪肚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强辩道:“文武百官们心里都清楚,六部公卿確无一人诚心辅佐废太子啊!”
  林煒冷笑一声:“好啊!”
  “你既然都知道废太子无一人愿意辅佐,你为什么不真心劝诫,让他反思自己所作所为,反而在此逼问皇上?”
  “此,即为不忠!”
  如果一个人与周围的同事都处不好关係,在一般人看来,不可能其他人都是错的,大概率是那个人自己的问题。
  林煒看了一眼康熙,只见他愁眉稍展,已不似刚才那么生气,反而鼓励似的点了点头。
  见老皇帝解气了,林煒再接再厉道:
  “你又说太子不修德,是上书房几位中堂的责任。”
  “我倒想问问了,皇上是把废太子交给你了,还是交给了几位中堂了?”
  “中堂们处理国事为先,还是教导太子为先?”
  “皇上把太子交给了我……”
  “中堂们自然是处理国事为先。”王掞磕磕绊绊的回答道。
  “既然教导废太子是你的责任,那你还说什么无人为他匡正得失!反而把责任推给了同僚!”
  “此,即为不义!”林煒暴喝了一声,乾清宫內居然发出了阵阵回音。
  也给王掞嚇了一跳。
  康熙的脸色,却越发明朗起来。
  他一直想好好的骂一顿王掞,却不知从何说起,百官们又顾忌王掞的文名,不敢轻易开罪。
  林煒的这几句话,正好说到了康熙的心坎上了,端的是又解气又舒心,他不由的心田舒展,气儿越发通畅了。
  王师傅支地的手一软,噗通一下扑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
  说了半晌,百官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还没完。
  林煒走到了王掞身边,接著追问道:“你又说其他阿哥各自为政,阴为绊阻。”
  “你自称大儒,可你遍读史书,岂不知上古尧象之爭?”
  “象的种种过失,耽误尧成为千古明君了?”
  “你现在又在满朝文武面前,大张旗鼓的说什么阿哥们不对付,你是想挑拨阿哥们鬩墙相斗?
  “还是想把自己没教导好太子的责任推个乾净?”
  “此,即为不仁!”
  若是平时,王掞凭藉著自己遍读诗书的学识,倒是可以与林煒辩一辩,但现在他情绪激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让康熙不废太子的事,以至於以前读的圣人之言,此刻都拋到了须弥山上了。
  归根结底他只是一个书生,不像林煒这样,有著后世丰富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经验。
  在后世的某些关键会议上,只要一言有失,可能整个系统推了许久的工作都要重归於零。
  也练就了林煒的急智。
  王掞別看年纪大,但论斗爭经验,其实还欠练著呢!
  此时的王掞已然被林煒一堆重罪的帽子扣懵了,他眼神迷惘,神情委顿,反覆小声的嘀咕著:“我,我,我……”
  “我不忠不义不仁,我是太子被废的第一大罪臣,我……我一头撞死算了!”
  只怕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林煒冷声道:
  “身为罪臣,皇上要杀你,你才是伏诛!”
  “你若自杀,便是想在史书上搏一个死諫的美名,想把自己美化成一个忠臣孝子!”
  “就算你想当比干,皇上还不想当桀紂呢!”
  林煒的这一顿话,端的是给百官们说的是目瞪口呆,每个人都暗暗记住了眼前这名叫林煒的年轻小官。
  和后世一样,康熙朝的朝会一般也就是走个过场,重要决断早就在会前或者通过內阁解决了,朝会上无非是吹嘘一下圣德有方一类的。
  百官们哪里见过这种“斗爭”场面?
  更何况林煒说的还很有道理?把辩经大儒王师傅都说的哑口无言?
  只可惜,王师傅门生眾多,林煒开罪了他,未来的官路恐怕不太好走。
  前戏做足了,林煒觉得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他对著康熙遥遥鞠了一躬,请旨道:
  “皇上。”
  “王掞大奸似忠,臣请皇上下旨,將王掞一家三十余口全部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他此言一出,整个乾清宫就像是一瓢冷水突然泼进油锅里,满朝文武当即炸了庙了。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林煒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出手就是狠的!
  王师傅做错什么了?
  最多最多就是没教导好太子而已,这就得全家凌迟吗?
  太子秉性冷酷阴鷙,每个名领教过的官员都很清楚,太子本人天性如此,不怪他反而怪罪王师傅吗?
  如此这样,以后谁还敢挑起教导太子的担子?
  除了张廷玉,佟国维,马齐等官场老油子们,清楚林煒玩的是什么门道,大部分官员顿时议论纷纷,觉得这个林煒实在太阴狠了些。
  但其实,这也是林煒在前世官场上学到的精髓。
  一是王掞就算有罪也不至如此,请重责反而会因为过於离谱而不予考虑,是在变相的为他开脱。
  二则是要把好人留给皇上当。
  自己当好人有什么用?
  康熙本就想给后世留下圣名,他当了好人,一高兴,自己不什么都有了?
  此时老皇帝的心情已经完全舒畅起来。
  林煒说了自己一个皇帝所不能说的,既痛骂了王掞给自己出气,又统一了群臣们废太子的思想。
  估计从今天朝会开始,应该就不会再有废太子一党,跳出来上摺子了。
  康熙见王掞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的样子,越发越觉得浑身通泰,心情舒畅了。
  这个林煒,倒是像年轻时的张衡臣一样,了解自己的心思!
  康熙几乎是含笑著下旨:
  “王掞有罪,但朕呢,念他年事已大,教导废太子也有苦劳……暂时免去责罚,以观后效!”
  “来人啊!”
  “把王掞架出去,交给他儿子严加看管!”
  两名御前当即侍卫抬走了浑浑噩噩的王掞,眾官员见往师傅能平安回家,刚才还暗骂林煒的百官们,顿时齐齐跪倒,山呼海啸般高呼皇上圣明。
  这就是林煒想要的结果。
  王掞只是迂腐,又不是什么恶人,康熙不轻不重的批评几句,也就足够了。
  此时皇帝高兴,百官没了异议,过几天王师傅转过弯来,估计也能明白自己是在为他解围。
  林煒刚想趁眾官员奉承康熙的时候,偷摸溜回臣工队伍里,却只听胤礽的另一个师傅陈嘉猷,重重的冷哼了一句。
  “哼,林大人说的倒是简单。”
  “光动嘴皮子谁不会?”
  “太子是当下的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真教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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