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谎言与算法：赌徒的舞会

  第454章 谎言与算法：赌徒的舞会
  「老虎机最残忍的地方不是输钱，
  而是它在最后一秒，给你看到希望——
  然后告诉你，那只是概率的幻觉。」
  ——《沉沦赌渊·赌徒笔记》
  “啪嗒。”
  拉杆被重重拉下，哈克的手掌满是汗水，肥厚的指节颤抖着。
  这是他在这台机器上的第五百次尝试。
  连续失败，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再不中，就得立刻换机。
  转轮轰鸣，水果与数字飞速闪过。
  第一个，7。
  第二个，还是7。
  哈克屏住呼吸，眼皮死死合上，不敢去看。
  司命却眯起眼，镜片后是冷冽的光。
  他知道，这种“差一步”的戏码，老虎机最喜欢上演。
  让赌徒在希望与绝望之间一次次坠落。
  ——第三个转轮，缓缓减速。
  数字闪烁。葡萄。铃铛。再一次7。
  “……成了！”
  哈克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像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空气。
  “777”——连线亮起，机器发出暴躁的轰鸣。
  筹码喷涌而出。
  不是1000，不是小奖！
  金币般的筹码从出币口飞流直下，叮叮当当撞击着托盘，溅起如暴雨般的声音。
  很快，托盘溢满，筹码顺着地面蔓延，漫过两人的鞋尖。
  喷泉般的涌出，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五万。”
  司命低声开口，目光落在不断翻涌的筹码堆上。
  “哈克，你中了一个中等奖。”
  哈克仰头大笑，肥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
  他抬起手，狠狠拍打着机器外壳。
  “哈哈哈！看见了吗！老子开出来了！”
  中央大屏幕随之闪烁：
  夏洛特：71，000
  卡洛斯：26，500
  哈克：52，000
  哈克死死盯着数字，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
  “老子超过卡洛斯了！这就是好兆头！”
  然而，司命却只是摇了摇头，镜片冷冷反光。
  “……该死，哈克。”
  “嗯？”
  司命抬手，指向屏幕上的另一行。
  哈克心口一沉，猛地抬眼。
  夏洛特：71，000。
  比他们还要高出一截。
  哈克呼吸骤然停滞，脸上的笑容僵硬。
  “……怎么可能？”
  司命只是淡淡一笑，眼神意味深长：
  “她的运气，比你还好。”
  哈克正沉浸在暴涨的筹码中，忽然一阵烟草味扑面而来。
  卡洛斯叼着半截雪茄，带着里德尔走过来，肩膀宽阔得像堵墙。
  他冷冷看了一眼屏幕，嗤笑：“胖子，别高兴太早。”
  哈克抬头：“什么意思？”
  卡洛斯吐出一口烟雾，声音粗砺：
  “我们忙活了快两小时，只开出三个小奖。
  可夏洛特那边？她几乎每次坐下，就有奖吐出来。刚刚，她一次投注，就直接中了一台五万的中等奖。”
  哈克脸色一僵。司命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继续装作木讷的模样。
  卡洛斯忽然大手重重拍在司命肩上，力道沉得惊人。
  “算了吧，小子，别装了。”
  他咧嘴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以为你那蹩脚的自闭症天才演得很上道？
  胖子手下那帮不入流的小混混，我都见过。可你？——司命，新晋星灾之上，我手里有好几册你的档案。”
  哈克嘴角一抽，苦笑着摊手：“瞒不过你，卡洛斯。”
  他转向司命，无奈叹气：“好了，别装了。”
  司命耸耸肩，恢复常态，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既然识破，那能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结盟？
  还是说，你们对战胜那个‘运气奇佳’的夏洛特，毫无信心？”
  里德尔开口，语气冰冷：“没错。我们怀疑，她作弊。”
  他停顿片刻，咬牙道：“而且是家主大人默许的。”
  司命眼神一凛，猛地转头。
  远处，夏洛特正轻轻坐下，蓬裙铺开，笑容甜腻，像是公主即将开始一场舞会。
  她随意投入筹码，拉下拉杆。
  她的身边，黑发侍女上杉奈奈子戴着耳返，神情冷峻，低声向她汇报。
  ——而在主宅另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数台计算机屏幕闪烁，几名顶级数学家正疯狂敲击键盘，输入数据。
  机器模拟转轮的伪随机算法，推算出这台老虎机的rng值与出奖区间。
  结果被快速传回耳机，由奈奈子冷声传递给夏洛特。
  “第十次，必中。”
  夏洛特唇角勾起笑容，粉色眼睫下的眼神冰冷。
  “在公主的舞会里，连机器都要为我低头。”
  机器轰鸣，金币喷涌。
  司命目光锐利，死死盯着她。
  那一刻，他明白了：这不是运气，而是算法的支配。
  更可怕的是——家主在楼上观战，却只是安静地抚着椅扶，并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
  危机，如同巨浪般扑面而来。
  夏洛特还记得，小时候，昏暗的秘诡试炼厅里，老虎机一排排立着，冷光闪烁。
  十岁的夏洛特，穿着粉色小裙，踮着脚尖拉下第一根拉杆。
  滚轮转动，灯光绚烂，金币喷涌。
  她天真地笑着，跑到高台上：“爷爷，公主赢了！”
  老哈伦斯坐在轮椅上，苍老的面孔却浮现出难得的笑意。
  “呵呵，夏洛特，你是哈伦斯最完美的血脉。赌渊未来是你的玩具。”
  从那以后，老哈伦斯默许她一次次进入沉沦赌渊的衍生领域。
  夏洛特很快发现，这些老虎机虽然外观各异，但本质都是旧型号——伪随机算法。
  她天赋聪颖，却更聪明的是，她懂得去“借用”。
  于是，圣彼得堡的数学家、樱之国的算法师，被秘密请来。
  在无数次试验后，他们提炼出这些老虎机的伪随机公式。
  再配合小型超算模型，每一次的投注，都能精准计算出中奖的区间。
  从那时起，公主就注定是舞会的主角。
  这就是哈伦斯继承战的残酷现实。
  夏洛特优雅地走过卡洛斯与哈克，蓬裙摇曳，皇冠闪烁。
  她随手坐下一台机器，轻轻拉动拉杆。
  “叮——！”
  金币如瀑布般喷涌而出，五万枚筹码在光幕中闪烁。
  夏洛特起身，笑容甜美，走向休息金椅坐下，双腿交迭，手里转着一把精致的小刀。
  “你们的眼睛抬得太高了。”
  她歪着脑袋，像在责骂不听话的宠物狗，
  “公主很不喜欢。没关系，游戏结束后，我会让这些不喜人的眼珠，全都留在我的展览馆里，陪我收藏。”
  卡洛斯眼神冰冷，哈克额头冒汗。
  司命则苦笑着摇了摇头。
  夏洛特轻轻拍了拍手，笑靥如，声音却冷如刀锋：
  “在这片老虎机坟场，你们只有一台机器能赢我。”
  “可它的伪随机阈值，需要至少十万筹码才会吐大奖。”
  她指了指屏幕：
  “一个只有五万，一个两万多。呵呵……”
  她笑容天真，声音却像裁决：
  “这场游戏，我赢了。你们就继续挣扎吧。公主喜欢欣赏你们倔强到绝望的眼神。”
  大厅内的灯光映在她的粉裙上，像是童话里的舞会，却让人寒彻骨髓。
  「童话从来不是美梦，
  而是血与眼泪织成的舞会。
  ——《黑暗福音·夏洛特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