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最强折磨王
“我当然……”张怀丹的心里格登一声：“龙？什么龙？”
姮月一脸傲然，小巧精致的下巴抬得老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用来扎人：“废话，自然是真龙！”
不得不说，看到她这副模样，张怀丹的心绪微微散乱。
真龙，一直是神话中虚构的生物，然而，这个世界上，是有妖怪存在的。
不提每一个夏国人都是龙的传人，以及夏国的歷史中一直將龙当做精神图腾这件事，此刻，姑且將龙当做妖类之属。
那么用屁股去想，龙一定是无比强大的妖族！
可现实情况如何呢？
东北五大仙家，算得上夏国妖类最后的保留地，听说过狐黄白柳灰，却没有听说过龙。
通过常理去看，强大的不应该更有保留下来的机会吗？
张怀丹的思绪如电，姮月得意洋洋的开口：“角似鹿、头似驼，兔眼蛇项，蜃腹鱼鳞。人间五虫，蠃鳞毛羽昆，乃是鳞虫之长，天生神圣！小子，不是老身说你，別以为年纪轻轻修成真人就能目中无人，就算是末法时代，你不知道的人物也多了去了。”
张怀丹瞥了她一眼，他什么时候目中无人过。
姮月单手叉腰：“此刻，我要带你去拜见的，正是……”
张怀丹打断她的话：“一条龙。”
姮月杏眼一瞪，似乎十分不爽：“谁让你插嘴的！”哼哼一声：“不过也算你聪明，不愧是老身看重的小傢伙。”
张怀丹眉角跳动，姮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还猜不出来，那么智商高低有点问题。
摇了摇头，拋掉这些浮光掠影的心思，迟疑片刻：“这世上真的有真龙？你要带我去见那位真龙前辈？你和真龙又是什么关係？”
即便是张怀丹，心里也装了太多的疑惑，甚至有些意犹未尽，双目隱晦的扫视四周，实在是无法想像，这深谷山沟，能是真龙居所？
姮月翻了个白眼：“问题那么多！”
拍了拍他的膝盖：“让你小子抱上了，老身这条又粗又大的大腿，如果没有老身领路，擅入敖爷爷洞府，他老人家要是不高兴，一个屁就能把你崩死。”
摆出一副有现在的际遇都是因为我，要好好感谢我的样子。
张怀丹却无心跟她多费口舌，对於知道有真龙在世，並且马上要见到一尊真龙，心里也有一丝无法磨灭的激动。
深吸口气：“別囉嗦，快快开启洞府！我当拜见前辈！”
姮月不满的嘟囔：“急什么，催什么催！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想进就进，敖爷爷的洞府是一方真正的世界，和秘境不同。”
一方真正的世界！
张怀丹心中凛然！
末法时代求而不得者，只能圈禁一方天地苟延残喘。
圈禁天地四个字，在一般人看来，已经是无法想像的伟力！
然而毕竟是依託於原本的世界，说白了就是借鸡生蛋，说得更难听一点，和寄生虫也没有任何区別。
和能够塑造出秘境的存在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而姮月的狐仙秘境，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独立於天地之外，但也存在著莫大的局限。
以一方真正的世界作为洞府，姮月口中的敖爷爷，到底是多么古老的存在，又屹立於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
张怀丹的心情也不禁微微激动，这样古老，这样神秘，这样强大的存在，难道还能不知道末法时代的奥秘？
唯一的担忧，反倒是对方未必愿意告诉他。
张怀丹思绪良多，又定下心神，无论如何，已经走到了这里，没有回头的可能。
末法时代的问题必须要解决，不然的话，他这个真人，也仅仅是比凡人活得长久一些。
吐出一口长气，做好了拜见那位真龙前辈的准备，斜斜一瞥，姮月两条眉毛拧在一起，似乎陷入莫大的纠结中。
『这老妖婆喜欢故作小儿姿態，眼下不曾得见真龙，我当容忍她三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练成了真人也一样。
张怀丹倒是能屈能伸，柔声道：“姮月，让你为难了吗？”
温柔的抚摸姮月的脑袋。
一脸纠结的姮月嚇了一跳，感受到脑袋上的大手，小脸一红，一个后撤步：“摸什么摸，谁让你乱摸的，没大没小！”
张怀丹声音柔缓：“没有办法，刚才你的表情实在可爱的过分，我一个没忍住，就想摸摸你的脑袋。”
这句话说完，张怀丹的內心都在乾呕！
对一个几百岁的老妖婆说这些话，当真是一种煎熬！
但是！
他的向道之心何其坚定，忍住！
姮月小脸红彤彤的，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真噠？”
老妖婆的偽装无可挑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收到夸奖的小学生。
张怀丹默念撑住，仿佛將灵魂抽出体外，操控著自己的躯壳，十分自然的开口：“千真万確。”
姮月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两只手捏住衣角，小身子微微扭动。
张怀丹如遭雷击，差点直接昏厥，但，道心在发力！
老妖婆喜欢演，那就陪她演！
『这何尝不是对我道心的考验。』
姮月小声开口：“那个，我不是为了带不带你去见敖爷爷纠结，敖爷爷很疼我的，再说了，你这个年纪证得真人，也有拜见敖爷爷的资格，只是，只是……”
声音越说越小，张怀丹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妙的预感，像是疯长的野草疯狂蔓延！
“只是什么？”
姮月乾咳一声，那张小脸上，既有著受到夸奖而害羞的红晕，也有一种尷尬至极的红晕。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张怀丹儘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姮月声如蚊訥：“想要打开敖爷爷的洞府，需要用妖炁组成一个特定的感应阵法，相当於洞府的钥匙，这个我倒是没忘，敖爷爷亲手教过我，只是，还需要一个配合阵法的密咒……”
张怀丹两只眼睛睁得斗大！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你把密咒忘了！！！”
姮月委屈巴巴的：“我没忘，我，我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了！”
张怀丹声音再度拔高：“有区別吗！”
姮月小声嘟囔：“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张怀丹嘴唇都在打哆嗦，没有气得三尸神暴跳算他道行高：“你还委屈上了！”
姮月的眼睛都有点发红：“老身，老身几百年没有回家，暂时记不起来而已。”
张怀丹还能说什么？
一定是这些年太c，老天爷安排一个神奇队友，刻意给他上压力！
麻木的闭上眼睛：“所以刚才你跟我扯东扯西，就是在偷偷回忆密咒？”
姮月不承认：“没有。”
她承不承认也没有太大关係，张怀丹浑身都在发麻，老妖婆，你装嫩我就不说你了！这种事情都能掉链子！
张怀丹定定的望著她：“嘖，不愧是神狐！”
神狐和神人只有一字之差，但很多方面不谋而合！
姮月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但看张怀丹的態势，也不像夸她：“你急什么，这里是我家，我进不去我比你还著急！”
张怀丹面无表情：“嗯，你说的有道理！”
姮月闷闷的扭过去头，张怀丹也无话可说，本就静謐的深谷里更为静謐。
片刻，到底是姮月招架不住，她也清楚，確实有点太离谱了。
“怀丹小子……”
张怀丹眼前一亮：“你想起来了！姑奶奶，你別搞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戏弄我，对不对，狐狸最喜欢戏弄人！你就算在外面待了几百年，可你又没有老年痴呆，哪里会记不住自己家！”
姮月訕訕一笑：“我正在努力想。”
张怀丹眼中的亮光迅速黯淡。
姮月小声嘀咕：“我要是一直想不起来咋办？”
张怀丹木然道：“你回出马一脉，以你的身份，整个出马一脉都会把你当成活祖宗供起来。”
姮月撇嘴：“和一群蚂蚁有什么好玩的。”
张怀丹腮帮子颤动：“我继续去找，天下之大，总有一线希望。”
姮月眼睛亮晶晶的：“能不能带上我？”
张怀丹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不能。”
姮月沮丧的低下头，倏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刚才想起一些线索，不过听到你的话，我很难过，又快想不起来了。”
张怀丹目光照来，双目锐利的仿佛要放出电光。
姮月心虚的连忙的开口：“好了好了，我不逗你，密咒很短，是一句话，敖爷爷以前喜欢给我们几个讲故事，那句话好像就是故事里的某句话。”
张怀丹眉头微皱：“你们几个？”
姮月点头：“敖爷爷的洞府很大的，是一方真正的世界，可以自给自足，黄大哥，柳二姐，白三哥，灰小四，他们四个，都是敖爷爷座下的小妖怪，跟著敖爷爷修行，黄大哥以前还跟我吹牛，说他点化了一些同族，还遇见过几个有趣的人类。”
张怀丹微讶，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隱秘，摇摇头，就算知道东北出马一脉的根源在哪里又怎么样？狐仙法脉的源头都在这里杵著。
“你口中四位前辈的境界？”
姮月莫名其妙：“当然也是真妖，道行个个都比我高，不然的话，他们哪里够资格跟敖爷爷修行。”
张怀丹心中微沉，很快调整过来：“敖前辈会给你讲故事？”
姮月又傲然一笑：“当然，我和黄大哥他们不一样，我虽然还小，但以后会很厉害的！”
张怀丹无视她的自吹自擂：“什么样的故事？”
姮月露出思索之状：“各种各样都有，我最喜欢听他讲猴子的故事，敖爷爷还说过，如果是凡人写的，一定窥探过天机！”
张怀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姮月一个劲摇头。
“师父別念了！”
姮月嘆气：“没那么简单。”
张怀丹目光微眯：“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姮月眉开眼笑：“哈哈！”
看她乐不可支，也就张怀丹，不然换个人，估计早已经崩溃。
“笑完了没有？”
“开心一下也不行啊。”
姮月嘟囔著：“密咒不在那本小说里面，敖爷爷给我讲过许多故事，有些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名字好长一大串。”
张怀丹嘴角抽搐，老前辈还挺时髦，西方的故事都有所涉猎。
再看姮月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感觉到无比的心累。
“唉！”
长嘆一声，时也运也命也。
“总不可能是阿里巴巴芝麻开门之类的，算了，散伙吧，你回东北，我回龙虎山。”
说罢也不欲多留。
心中思忖。
其实自家师父肯定知道某些讯息，关键是不能告诉他。
既然如此，让师父指点一个大方向应该不成问题。
这次来东北之前，师父也曾给过若有若无的暗示，只可惜姮月太离谱，张怀丹愿称之为最强折磨王！
小时候，荣山师兄也没有能耐把他折磨到这种地步！
別的都不说了，主打一个道心坚固，纵然只差临门一脚，却失败而归，张怀丹也能相对坦然的接受事实。
走了几十米，身后的姮月没有动静。
也懒得理会她，一尊真妖，还是异种血脉，不可能碰上危险。
“等等！”
身后响起一声惊叫。
张怀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承认，他被姮月折磨怕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声音中带著无法遏制的惊喜。
张怀丹没好气：“散伙！”
老妖婆，玩弄人心有一套！
但是，他再也不会上当！
“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
“你真的够……”
“阿里巴巴，芝麻开门！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一句，就是这一句！”
姮月的欢喜之情几乎流淌出来，跨越几十米的距离將他淹没。
到了这一境界，大喜大悲，引发外界感应，並不算什么。
张怀丹倒吸一口凉气，乍然回头！
只见姮月双手结印，轻灵的妖炁眨眼组成一个繁复的微缩阵法，看了一眼，张怀丹就头晕目眩，其中深藏伟力，已超过他能理解的极限。
姮月神色肃穆，口中低吟：“芝麻开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