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忒不知羞

  第30章 忒不知羞
  冻雨转了一圈,没人可问,索性回来。
  “老婆婆,良材镇还有多远?”
  “往前再行一个时辰。”老太太拿木棍指了指,目光挪到冻雨身上,打量一番,“我瞧你有个二十了,还算安全。”
  冻雨便顺嘴问了一句:“您口中的小年轻是几岁?”
  “十五或往下,危险。”老太太抬手指了指琴棋与吉祥,又指了指前头车厢,“那命根子是齐根整个切下,惨呐,惨呐。”
  听得车内的陆炎策打了个哆嗦。
  “老婆婆,您这是唬人的吧?”冻雨又问一句。
  “唬人作甚?”
  老太太摇摇头,颤颤巍巍地走了。
  几人回到车上,两辆马车复又行驶。
  陆炎策望一眼周围村落,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迅速甩下了窗帘。
  “老五,那老婆婆所言是诓人的吧?照她那么说,我十二岁正是危险的年纪,冲喜新娘才及笄,也危险。”
  莫名其妙地,却又不得不教人害怕。
  陆承珝没理会。
  陆炎策只好与苏心瑜说话:“你那丫鬟几岁?”
  “与我同岁。”
  苏心瑜心里也发毛。
  外头群山环绕,却瞧着暗沉,莫名让人心生惧意。
  陆炎策轻声嘀咕:“吉祥也与你们同岁,那老婆婆一眼就瞧出我们四个危险。”老嗓音拔高了几个度,“老五,你倒是说句话。”
  “不让你们跟,非要跟。”
  陆承珝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坐去后头榻上,闲闲往侧边一靠,单手撑着面颊,闭眼歇息。
  留下车厢前头的陆炎策与苏心瑜大眼瞪小眼。
  马车速度快。
  只大半个时辰,便抵达良材镇。
  “公子,良材镇到了。”冻雨喊了一声。
  苏心瑜指尖挑开窗帘瞧了眼,不远处的大木架子上确实写了良材镇三个字。
  “去镇上。”陆承珝淡淡吩咐。
  “是。”
  马车复又行驶。
  一刻多钟后,顺利到了良材镇上。
  到底是镇上,比之方才几个村落热闹不少,来往的行人商贩也算络绎不绝。
  陆炎策适才被唬到的神情消散些许:“我就说那老婆婆是吓唬人的,看她脸上的皱纹就知道。”
  话音甫落,前头传来一道凄厉的哭喊。
  听声音是少年变声期的那种叫喊声,冲破天际,凄惨无比。
  苏心瑜与陆炎策对视一眼,从左右两个车窗各自探出头往外看。
  只见街头有个少年蹒跚着走来。
  裤子上全是血。
  “救救我,你们谁能救救我?”
  少年捂着裤前裆部,仍有血从他指缝渗出。
  瞧得陆炎策面色煞白。
  他转身坐好,双腿并拢,坐在角落动也不敢动。
  苏心瑜急忙去抓了陆承珝的手臂:“夫君,真的发生老婆婆所说的案子了。”
  “下车。”陆承珝俊眉一蹙。
  两辆马车停下。
  他们往少年行去时,那少年已经晕厥在地,已有人将他围起。
  “怎么又有这样的事端?”有人拧眉叹息。
  寒风问:“此等事端已有几起?”
  “一两个月一次罢。”那人回答,“有时候多些。”
  苏心瑜俯身看少年,黛眉紧蹙:“伤口若不处理,会失血过多而亡。”
  转身要去马车上取医药箱,被陆承珝抓住了手臂。“怎么?我得救人呐!”她挣扎。
  陆承珝动了动后槽牙,大手越发钳紧,嗓音仿若从齿缝溢出:“那等地方,你如何处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忒不知羞。
  有民众道:“伤口的话倒也不用处理,不放心的话让医馆的人看一看。前几次事端,那几个少年全都成了太监。”
  “全成了太监?”
  陆炎策问罢,身体不自觉地往寒风冻雨身旁躲去,生怕歹人在暗处瞧中了他。
  毕竟他长得很好看。
  那民众颔首:“对,那歹人好似会宫里那种净身的刀法,能顺利给男子去势,而不伤及性命。”
  宫里?
  陆承珝眉峰聚起。
  另有民众说道:“以往事情都是发生在村里,如今镇上也有,弄得人心惶惶。”
  倏然一道喊声传来:“都让开让开。”
  人们只见医馆的人抬着担架过来,遂自发让出一条道,只片刻,少年被人抬进了医馆。
  大家纷纷涌去医馆门口。
  不多时,医馆大夫出来:“那少年的家人可在?”
  门口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见少年家人。
  “大夫,那少年情况如何?”苏心瑜问道。
  大夫长长叹了口气,直摇头。
  陆炎策也问:“莫不是死了?”
  “死倒没死,就是与前几次那些少年一般,也成了太监。”大夫再度叹息,“刀法干净,不用我们大夫处理。”
  “儿啊!”
  一道哭声传来。
  众人只见一个哭得不成样子的妇人脚步匆匆地跑来。
  她跌跌撞撞地跟随大夫进了医馆,不多时,恸哭出声。
  陆承珝侧头吩咐闪电:“你去说一声,此等事情发生,速速报官。”
  “是,公子。”
  闪电进了医馆。
  有老者道:“报官有何用?孩子都废了。”
  有中年男子道:“这样的孩子只能送去宫里,说不定还能谋个前程。”
  陆承珝吩咐惊雷:“去事发地瞧瞧,看看有无蛛丝马迹,届时传给县衙。”
  惊雷拱手离去。
  老者朝陆承珝竖起大拇指:“你是好人呐,只可惜查不到的。”
  陆承珝容色淡淡。
  片刻之后,惊雷回来:“公子,事发地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周围也已问过,无人见到那少年是如何出现的,何时出现的。”
  就这时,闪电也从医馆出来:“属下好说歹说,那妇人才说会去报官。少年昏迷着,暂时无法查问案情。”
  “交由县衙处理。”
  说罢,陆承珝带头往马车走。
  陆二师父家就在良材镇上,他得尽快去问问自己身上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却不想车子到了目的地,竟见屋门紧闭。
  寒风敲了门,无人应答,只好问了邻居:“这家人去了哪?”
  “你问的是贺郎中吧?”
  “对,贺郎中。”
  “自从女儿不见后,他整日酗酒,你们去酒馆找他,定能寻到。”
  陆承珝便下令去到酒馆。
  尚未至饭点,酒馆内客人只一个中年男子,已然喝得醉醺醺的。
  陆承珝缓步至男子对面坐下:“贺太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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