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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罗马使者在大汉

  第540章 罗马使者在大汉
  中央之国带给他们的震撼总是一波接一波。
  当船只沿著黄河进入洛水,再停靠在洛阳附近时,
  张扬四周的使者又在心底默默想到。
  洛阳,
  这是中央之国的都城,
  它强大,富裕,高大,威武其他的城市在它面前,都只能成为俯首的晚辈。
  曾经在罗马史籍中记载,获得无数吹捧、夸讚,仿佛无限荣光垂下之地的西秦安都城、玉壁城,可能也无法与之相较量。
  也许只有那前汉的都城长安,才能於这座庞大却整洁,人流如织往来的城市面前,保持傲然挺立的姿態。
  “这里的人口有多少?”
  使者忍不住发问,
  ,“一想到他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公民,都有著诸夏的血脉,我总会为此生出一些惶恐的感觉来。”
  在初次经过坐落於中原的城邑时,
  使者便好奇的指著街道上的人群,询问大汉朝廷接收国书后,为其派来的嚮导,“这里面有多少公民?”
  嚮导理解了“公民”的含义后,便哈哈笑了起来,对使者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大汉没有你们那样的区分。”
  即便是在古老的商周之时,也只有“国人”和“野人”的区別。
  而后者在接受了足够教化,承担起为国家纳税效命的责任后,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诸夏的一部分。
  即便远在西海、新夏、泰西,乃至於大洋彼岸的殷洲,
  只要大汉的国力足以支撑它將军队派遣过去、將官吏安排过去、將政令传达过去,
  那么,
  那里的百姓也会成为理所当然的“王臣”。
  更別说本就是诸夏一部分的西秦和夏隋之国了。
  可惜,
  路途遥远,艰难不断,
  在域外很多地方,
  大汉只能以“天子”的身份,先册封承认一些诸侯,对之进行管理了。
  使者听到这样的话,又想起自己东行经过的西秦故土、隋杞之国,便对自己的同伴说:
  “难怪先人的笔记里,会將诸夏称之为『吞噬世界者”。”
  “几百年后,阳光照耀下的土地上,只怕都要迎接『天子』的统治了。”
  罗马见证了西秦的兴起,也见证了西秦的毁灭。
  他们还记得在诸夏人到来之前,西海的模样。
  而如今,
  在那里打得肝脑涂地的,又有谁不自认为是贏秦的继承者呢?
  至於那些想要趁机起事的蛮夷?
  则是刚刚冒出头,就被诸夏君子们精准点杀了。
  同伴听到他的话语,便怀抱著希望说道:
  “诸夏做过的事,奥古斯都也正在效仿,並取得了良好的成果。”
  “不然的话,我们又何必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寻求更多的智慧和恩赐呢?”
  罗马一定会像诸夏一样长存不衰。
  而当其所创立的伟业得到继承,其国人的血脉不断繁衍,
  “罗马”必然会迎来再一次的升格。
  从一座城市,变成一个国家,
  最后,
  则会成为一个民族的名字,並在漫长的歷史中得到永恆。
  使者点了点头,因直视了洛阳这座都城繁荣,而显得有些低沉的神色又昂扬起来。
  隨后不久,
  他们来到了诸夏天子的面前,並为之献上了奥古斯都精心准备的,那带著满满地中海气息的礼物。
  天子对之很是喜欢。
  虽然早已通过西秦和丝路的关係,对罗马有所了解。
  但位於大陆东西的两个大国像这样的直接交流,还是第一次。
  “朕应该回些礼物,来向你们的君主表达友好。”
  他这样说著,下令让臣子从自己的宝库中挑选一批宝物,让使者们沿著来时的道路,再带回大陆彼端的罗马。
  隨后,
  他又给予了罗马使团很多优待,哪怕听到后者提起,希望拜访一下大汉的“有道之士”时,也未曾变过脸色。
  太平道固然为今汉带来过不小的麻烦但那终究是过去的事了。
  头脑一直很清醒的天子明白,有些东西不会因为自己的厌恶排斥而消失不见。
  所以,
  他从未下达过弃绝大汉道派的旨意,只是像隋国那样,一再加强对那些道士的管控,並扶持沙门与之对垒。
  那占地广阔,漆面还没有干透的白马寺,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天子信佛而兴建起来的吧?
  有时间派人到处抓道土,愚弄民眾禁他们的思想,镇压各地的反抗,
  还不如將这样的精力用在培养继承人上,
  毕竟前朝之事已经证明了,
  哪怕父祖留下的江山再怎么壮美,但只要落到不爭气的子孙手中,崩坏的速度便是超乎想像的“·隨他们去吧!”
  “一群异乡人,即便能说一口流利的诸夏雅言,可又能在大汉见多少人,学得多少智慧呢?”
  接见完使者,天子回到后宫之中,並对皇后这样说道。
  后者认同他的观点,並认为这样的磊落,才符合明君的气度。
  若对著几本经书摘文斥句,大兴文字之狱,连慕其文明而来的贵客请求都不通过难免会显露出刻薄阴冷的气息。
  而这样的统治,
  也许可以通过愚弄民眾的思想,禁百姓的口舌,实现一段时间的稳固,
  可终究无法长久,並会为后世留下深深的伤痛。
  “接下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必再为这样的事情而忧劳心神。”
  静静的听完天子今天在朝堂上做的事,
  皇后看著丈夫脸上那淡淡的病容,颇为萎靡的神情,便伸出手臂,为其摘下头冠,散开发髻,
  轻轻按揉起了头上的穴位一一就在罗马使者靠岸之时,
  诸夏的天子,大汉的皇帝,伴隨著一场暴雨后的凉风,忽然晕厥倒地。
  他像他的父亲那样,中风了。
  好在医治及时,並没有让他留下太多的病症。
  皇帝很快又坐到了桌案之后,处理起那时刻存在的政务。
  想要成为一位明君,不付出辛苦是不可能的。
  皇后因此很担心他但皇帝的意志总是那样坚定,他告诉皇后:
  “国事是不能有任何疏忽的。”
  “我这里一旦有所放鬆,那蔓延到地方,就可能生出一场灾祸来。”
  “些许的病痛而已,你不用如此为我的身体担心。“
  长寿的父亲在前,他不觉得自己会出什么问题。
  不然的话,
  罗马使者可见不到这位尊贵的天子,世间毫无疑问的万王之王。
  皇后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趁著下朝閒暇之时,为之按揉一阵常有紧绷肿胀之感的头脑,捧来医者熬煮的疗养汤药让他服用。
  奈何这些举措,都没有发挥太大的效用。
  就在罗马使者前往川蜀之地,访问那里声名鹊起的几位有道之士时,
  一场秋雨落下,正在朝堂上与臣子討论攻打燕国,收服辽东的皇帝,再度倒在了宝座之上。
  久久未能拔除根本的病气,在此时迎来了爆发,在皇帝体內得意洋洋的衝撞征伐,让他的身体在短短时间里,变得消瘦苍白起来。
  皇帝知道,自已是没办法像父亲那样长寿了。
  於是在恢復些许精力后,
  皇帝召见了自己的太子,对跪倒在床榻之前的继承人嘱咐道:
  “我的身体很不好,大汉的江山马上就要託付到你的手中了。”
  “希望你可以延续先代的德行,治理好这个国家,完成我未尽的功业。”
  太子流泪应下。
  然后皇帝又说,“皇后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却养育了你长大。”
  “在我去后,你要好好照顾她。”
  太子再次应下。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隨著生机流逝而杂乱起来的思绪,又回到了去年春天的夜晚中。
  身形淡薄飘渺的父母再度出现在他眼前,带著些许悲伤的神色。
  被他嫌弃愚蠢的弟弟刘荆也跟隨在父母身后,撇著嘴巴,眼晴东看西看,就是不与皇帝对视。
  皇帝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他忽的张开口,用最后的声音告诉太子:
  “管教好你年幼的兄弟,不要像广陵思王那样贪玩无用!”
  太子下意识的应下,然后才疑惑起父亲为什么突然提到自己那位早已去世的叔叔。
  但当他抬起头,想要探究一二时,却发现皇帝已经闭上了眼睛。
  很快,
  代表逝去的白布,也在一片哀声下,盖在了他的脸上。
  贤明的君主在秋天的收穫中去世了。
  他被安葬在陵墓中,没有太多的隨葬品,只带了绘製了大汉山水的疆域图、歷年来地方送来的,以表丰收的嘉禾,还有黄河崭新的水脉图隨行。
  “这些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功绩。”
  “比起始皇帝的俑人、诸多先帝的金器车马,要珍贵得多。”
  站在鬼神面前,被追諡为“明”的皇帝这样说道。
  何博把他略带骄傲的神情记录下来,打算后面放给始皇和武帝看。
  刚死下来就这么勇,
  等会前辈们找上门就知道厉害了。
  而当刘庄走完死后流程,马上就要退下的时候,他忍不住对著上帝问道:
  “大汉的天命还能持续多少年?”
  他生前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事,並不是很看重。
  不然的话,
  治河成功后,他应该去到泰山,向上天传达自己的功劳,而不是跑到原陵那边。
  可他死了,魂魄就站在冥土之中,接受著那黑色太阳的照耀,怎么可能还不信那些东西呢?
  结果上帝告诉他,“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嘛!”
  “我又不拦著你!”
  这样说罢,
  上帝比刘庄还要迅速的消失了。
  他忙著去阳世窥探罗马使者在中原的行动呢!
  像这种流传到后世,必然会成为重要歷史的事件,他怎么能不多多记录?
  直面了上帝的做派的刘庄却是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隨后才缓缓回神。
  性格严谨的他,
  可不是很容易接受自己以后会有个“自由散漫上司”的事实。
  “哼!”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不得狠狠治你!”
  见到兄长皱起的眉头,经常与之作对的刘荆忍不住笑话起来。
  他老早期待这一幕了!
  生前刘庄是储君、是皇帝,
  谁也不能逆他的意思,只能按照他规定的要求做事。
  现在好了,
  他再怎么爱管事,还能管到上帝头上去不成?
  西门大夫早就把这个特殊的生態位给占据了!
  刘庄听他这么说,眉头便皱的更加厉害。
  “怎么死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不懂事?”
  刘荆昂著脑袋,“你管我?”
  “我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刘庄就说,“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对我不敬,以至於寧愿亲近刘疆,也不愿亲近我这个同胞兄长。”
  刘荆哼了一声,“想知道?那你自己找去!”
  “反正我不认你是我大哥!”
  “刘贺才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长!”
  刘庄脸上浮现疑惑,不知道对方话里的人物是谁。
  毕竟天底下姓刘的人太多了,名“贺”的人也太多了。
  好在刘贺及时架著车赶到,並对刘荆发出一声招呼,“走,太祖约咱们去看两个村的狗打架!”
  “去晚了它们就散了!”
  刘荆当即趴到车上,响应太祖的號召。
  在离去之前,
  他还不忘记对刘庄扯著嗓子说道,“你等著吧!”
  “你管谁都管的那么严,你那个当上皇帝的儿子,才不会一直那么乖巧听话呢!”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著严肃板正个性的。
  刘庄並没有因此生气,只是疑惑的看著兄弟跟別人吵吵闹闹的离开了。
  马车后面,只留下一路扬起的烟尘。
  “刚刚驾车狂过去的是谁?”
  他向身边路过的死鬼请教。
  对方就说,“是前汉的昌邑王。”
  刘庄当即警惕起来,身体微微后仰,“那他口中的『太祖”——
  死鬼挥了挥手,驱散了刘庄最后的期待,“就是汉太祖刘邦啊!不然还能有谁?”
  刘庄於是沉默了下去。
  汉家史书上常以“天人”来形容数年之间横扫天下,覆秦灭楚平诸侯的太祖高皇帝。
  当初评议《太史公书》时,刘庄还对班固说起过自己对其內容的不满一太史公把汉太祖写的过於“生动”了,並对与之为敌的项羽多有溢美之词。
  这在刘庄看来,是对君主不忠诚的表现。
  现在—
  想来太史公还是挺忠的。
  “还是先去父母那里看看吧!”
  放下多余的思绪,刘庄摇了摇头,找到了父亲的住所。
  他看著那远不如生前华美宫殿的宅院,有些心疼作为王朝中兴之主的父亲,甚至后悔起自己遵循父亲的遗瞩,对之进行薄葬,以至於让其在阴间“受苦”。
  不过刘秀並不在意。
  他还安慰起儿子:
  “比起其他人,这房子已经很好了。”
  “而且阴间自有法度,哪能再以生前论之。”
  刘庄於是只能换了个话题。
  “那母亲何在?”
  “她住在自己的院落中,同我隔了两栋宅子。”
  “嗯?”刘庄又警惕起来。
  他慌张的问,“母亲为何不与父亲住在一起?”
  “她现在又在何处?”
  “她见你得到上帝的接见,认为还要不少时间才能出来—正好郭氏和吕后约她出去逛街,便答应了下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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