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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我已经脱光了,该你了!(万更求月票)

  第169章 我已经脱光了,该你了!(万更求月票)
  极乐山庄。
  “武老哥,别来无恙啊。”
  “哈哈哈,宁兄弟,你,你,你体魄怎么变的这么强?!”
  感受到宁焱身上那恐怖的血气,武大郎整个人都震惊了。
  上次宁焱来援的时候,战力虽然强悍,可他浑身的血气才不到自身的三分之一。
  结果这才只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他浑身的血气竟然反过来增长到自身的三倍!
  也就是说,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体内的血气直接增加了九倍多!
  这是什么恐怖修行速度?!
  哪怕当年他在浮屠宗,也没见过这样的啊。
  再怎么变强咱们好歹也得讲究点合理性吧?
  见到武大郎满脸震惊之色,宁焱微微笑道:
  “这段时间,颇有一些机缘,倒是让你见笑了。”
  仔细想来,最近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不断强化体魄。
  先是在枯荣寨喝了大量的固身酒。
  紧跟着又吞噬了王兽本源,练成了《龙象霸体》的后三重。
  融合无字碑时,身体貌似也受到了些许的强化。
  再往后还修行了《牛魔身》。
  另外《六血吞天功》炼化出的血气团也在不断发力。
  种种buff叠加下来,差不多让他的体魄提升到当初离开时的近十倍。
  几乎能够媲美返程时遇到的那位千岩宗入劲种子,杨岩龙。
  这才是他之前能够正面硬撼熊山的最大底气。
  熊山作为熊鹰门的暴气巅峰,体魄极度强悍,远超寻常的暴气巅峰,但跟三宗四派的顶级真传相比,仍旧是差了不少,这才被他一路压着打。
  可惜那厮太过于小心谨慎,而他所掌握的杀招又不太够,这才没能迅速结束战斗。
  不过等他到了伏龙,想办法赚上一大笔钱,应当就能通过万法阁购买一些极其强悍的杀招,将这一短板彻底补足。
  因为宁焱的到来,武大郎准备了盛大的接风宴。
  宴席上双方把酒言欢,谈论了不少分别期间发生的事情。
  虽然只有短短半个月,这期间发生的变化,对整个极乐山庄来说都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最关键的就是宁焱推演出的那部《哈哈功》,不对,应该叫《极乐功》。
  改修了《极乐功》之后,不但修行速度大为提高,整个人的情绪变得积极而振奋,最关键的是,再也没有往日修行《痛不欲生悲不自胜苦主心经》的副作用。
  他们再也不用每次战斗后都痛苦得抽搐,不得不想办法服药。
  如今整个庄子里,所有武者的精神面貌全都焕然一新,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大笑声,同门之间互帮互助,矛盾较之以往少了许多,看待各项事务也变得更加积极。
  就比如说对待过去被绿的经历,现在很多人都变得释然,选择了放下,开始去追逐新的生活,去努力修行变得更强,去遇见新的邂逅。
  人不应该被过往束缚,更不应该被痛苦束缚。
  当然了,人与人之间终究是不一样的。
  有许多人能够放下过往,也有一些人怎么都放不下。
  但跟过去誓杀所有人相比,现在他们的报复手段都变得缓和了许多。
  比如说有的弟子曾经被妻子给绿掉,现在他们反过来会对着奸夫下手,把奸夫给掰弯,绿掉曾经的妻子,据说有几个女的当场就发了疯。
  而这却让他们更加兴奋更加欢喜,连带着《极乐功》的修行进度都大为增涨。
  这也使得极乐山庄现在又多了好几位暴气,恢复的速度远超武大郎的预计。
  这一切全都是宁焱的功劳啊!
  一念及此,武大郎又带着庄内武者们纷纷敬酒。
  酒酣耳热之余,接着又都聊起了后续的打算。
  得知宁焱要去报复熊鹰门,在场众人纷纷都是叫嚷开来: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熊鹰门上次可也袭击过我们山庄啊!”
  “说的没错,劳资的好友都死在那帮鹰人手里,此仇不可不报!”
  ……
  武大郎伸手按下了众人的喧嚣大喝,对宁焱说道:
  “宁兄弟,你也看到了,咱们庄子对熊鹰门仇恨得厉害,说实话,如果有机会能够上去报复一把,绝对不愿意错过。
  这次正巧碰上了你要过去复仇,你看这样如何,咱们也派点人,大家一块过去给他弄一顿?”
  “这个……”
  宁焱缓声回道:
  “我非常理解武老哥与诸位兄弟们的心情,但是大家应该也知道,熊鹰门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其能变化人熊,变化人鹰就不说了,宗门里的高手绝对不在少数,说不定还存在其他底蕴。
  就算我这边要动手,也根本不敢直接杀上门去,只能采用偷袭等策略。
  而贵庄经历上次的内乱之后,实力尚未彻底恢复,这时候理应想办法继续发展壮大,而非与外来势力搏命厮杀,一旦庄子衰弱下去,很可能又会引来暗中的觊觎者。
  你们哪怕不为庄子想想,也要为自己的兄弟亲友们想想。”
  “再者,我这边就我与两位师兄,人数少,机动性强,即便不小心被熊鹰门发现,也能迅速逃脱,他熊鹰门根本奈何我们不得。
  反倒是贵庄,山门就落在这里,倘若此番未能彻底剿灭熊鹰门,届时必将受到熊鹰门的疯狂报复,那又会死掉多少人?”
  听到这话,众人也都纷纷从酒精的冲动下恢复了冷静。
  其实宁焱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熊鹰门的背后,站着名叫乌玄枞的种药人。
  根据那卷金册上的考察记录,乌玄枞是实打实的入劲,对熊鹰门这一药田培育极佳,在巡药使的考核标准下甚至能打到八十分,若要覆灭熊鹰门,决不能不考虑乌玄枞的存在。
  他如今尚未有底气面对一位入劲。
  更别说灵植宗的入劲,妙术无穷,装备奇多,远比小地方的入劲更加强大。
  一旦招惹上了,很可能会给极乐山庄带来灭顶之灾。
  “宁兄弟说的很有道理,为山庄计,为兄弟计,决不能派遣大量弟子,正对面与熊鹰门发生冲突。”
  武大郎说着,转而又道:
  “但是,虽然我们不能派遣大量弟子正面袭击,却不妨碍我们派出少量的精英,伪装身份后辅助宁兄弟,这样一来,既能报仇出掉一口恶气,又不用担心熊鹰门会找上门来。
  宁兄弟意下如何?”
  宁焱听着略有些踟蹰:
  “这里面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我很难保证诸位的安全。”
  “安全?”
  武大郎不由得大笑出声:
  “宁兄弟莫非当我们小孩不成?身为武者,本该为自己的决断承担一切后果。
  我们既然肯出手,早已考虑过个中所存在的风险,无需你的保证,也无需你的救援。
  真要出了问题,我们不会拖累任何人。”
  “可是……”
  眼看着宁焱还有些犹豫,武大郎又问道:
  “宁兄弟,你说你要偷袭熊鹰门,那你对熊鹰门又了解多少?你是否认识他们的门主和长老?是否了解他们擅长的招数?是否知道前往熊鹰门的小道?”
  宁焱缓缓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
  武大郎哈哈一笑:
  “我们的山庄就立在这儿,熊鹰门就在我们附近,这么多年下来,要说对熊鹰门的了解程度,恐怕除了他们本宗之人,也就只有我们了。
  现如今有我们相助,你们对他们的偷袭必定会更加成功,必定能降低各种意外风险,这可不是随便添加两三个人手能做到的。”
  听到这里,宁焱沉声应道: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也就不再推拒了,武老哥,这次就有劳诸位的帮助了!”
  面对宁焱的郑重回应,武大郎也不废话,立刻开始选人。
  众人为了入选名额争执不断,最后甚至差点当场打起来。
  宁焱见状,连忙和武大郎议定入选条件。
  人不能太多,实力不能太弱,要懂得伪装类型的杂术,并且胆大心细。
  最后被选出来的赫然是陈雄与范思忠,都是老熟人。
  再加上武大郎,此番极乐山庄一共派出了三人。
  其实宁焱不太想让武大郎参与进来,毕竟他是一庄之主,一旦在外面出了什么问题,极乐山庄立马就会乱起来。
  奈何武大郎决心已定,再三保证对极乐山庄已经做好了妥善的安排,宁焱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各项事务定下,众人也就不再耽搁,很快就离开了山庄。
  此时此刻,四人全都运使了伪装功法,重新换了一副武者扮相。
  在下山前往商道的时候,武大郎忽然开口说道:
  “宁老弟,咱们接下来可能不太适合从商道这边前往熊鹰门。”
  宁焱听着,不由得恍然回神:
  “还是武老哥想的周全,确实不太适合从这边走,且不提前方路口就是万木宗,轻易便能看到我们从极乐山庄这边出来,就算路上遇到其他行人,事后熊鹰门查到我们踪迹在这附近断绝,也会怀疑我们跟极乐山庄有关系。
  尤其是不久前你们才遭受过熊鹰门的袭击,有足够充分的报复理由,熊鹰门一旦遭遇袭击,只要我们的踪迹稍稍能够联想到你们,恐怕他们立刻就会认定你们为凶手!”
  “不止如此。”
  武大郎摇了摇头,表情严肃道:
  “最近在这附近的山道上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名为绝刀门,我听说这是一伙极情于刀的疯魔武者,实力极为强悍,一旦遇到了他们,搞不好会闹出不必要的矛盾,造成不必要的损伤,不如先避上一避。”
  “原来还有这层理由。”
  宁焱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由武老哥带路吧。”
  “跟我来。”
  武大郎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这附近有一条小路,能够直接通往熊鹰门附近的那棵古松,从这边走不会比商道慢上多少,反而能够大大减少麻烦。”
  一行人沿着偏僻小径快步下山,四周的杂草越长越高,越走越茂盛,最后几乎要盖过肩膀,连地上那条小路,都快瞧不见。
  而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坐在小路中央的闭目武者。
  霎时所有人脚步为之一顿。
  闭目武者一身黑衣,脚穿黑色布鞋,头发剃得只留青皮,神色古板,体格魁梧,膝上放着一柄雪亮的长刀,刀宽一掌,刃锋闪耀着刺眼的冷芒。
  察觉到宁焱几人,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武大郎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宁焱的脸上,沉声说道:
  “把刀放下,我让你们过去。”
  想到背后的幽铜长刀,宁焱猛地挑起眉头:
  “凭什么?”
  黑衣刀客不答反问道:
  “你没听到长刀的哭声吗?”
  宁焱神色微微一滞。
  黑衣刀客接着道:
  “这把刀跟错了人,它在你手里根本发挥不出相应的威力,只是一件破铜烂铁罢了,你不配成为它的主人。”
  说到这里,黑衣刀客摩挲着膝上的长刀,满是温情的宽慰道:
  “放心吧香君,我是不会出轨的,我只是让他把刀放下,为那把刀找一位新的合适的主人,我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一把刀。”
  宁焱见状,神色古怪道:
  “我要是不放呢?”
  “那便与我战上一场吧。”
  黑衣武者缓缓起身说道:
  “只有赢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握住长刀。”
  说着他手中长刀猛地一抬,直指宁焱:
  “我名赵恋刀,绝刀门第六真传,不要忘了击败你的人的名号!”
  “我……”
  宁焱正准备报上姓名。
  赵恋刀已经持刀杀来,声音冷冽道:
  “我不需要知道落败之人的姓名!”
  “堃赟拳!”
  “劈山刀!”
  轰然一声炸响。
  赵恋刀整个人当场抛飞出去,长刀脱手而出。
  宁焱看着手背上的白印,一阵骂骂咧咧:
  “给你弄的,还以为多强似的,结果就这?”
  “噗”的一声,赵恋刀浑身衣衫破碎,当场又吐出一口鲜血,看向宁焱的眼神满是震惊与骇然:
  “你不是初入暴气吗?体魄怎么能这么强?”
  “我就是这么强,你管我?”
  宁焱冲他翻了个白眼,当场把地上那把长刀捡起。
  赵恋刀眼神惊恐,急声大喊:
  “不!那是我的刀!你快把香君还给我!”
  “你刚刚还要我把刀丢掉,现在拿你的刀就不行了?”
  “那不一样!你的刀根本不受重视,但我的香君,那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爱人!”
  “我管你!”
  宁焱随手把长刀往背后一插:
  “反正落到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东西。”
  “求求你把香君还给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
  赵恋刀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去去去,一边去,别挡路。”
  宁焱抬脚把他踹到一边。
  武大郎,陈雄和范思忠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哪哪儿都不对劲。
  “武老哥,陈兄弟,范兄弟,咱们快走吧。”
  “哦,哦,知道了。”
  武大郎三人看着伏在草丛里悲愤痛哭的赵恋刀,连忙抓紧跟上宁焱。
  只要我走的够快,回忆就追不上我。
  众人又往前行进了三四公里,一个抱着长刀的白衣武者忽然从杂草丛里走出。
  看着宁焱几人,他的目光忽然落到宁焱的身上:
  “相逢即是有缘,拿出你的刀,与我较量一番!”
  他抬刀一指宁焱,沉声喝道:
  “身为刀客,你该不会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吧?”
  宁焱听到这话,顿时感到十分郁闷:
  “我不会刀法,咱们能不能不打?”
  “不会刀法?不会刀法你怎么可能赢下赵师弟的香君刀?!”
  白衣武者怒声斥道:
  “本以为你是一个堂堂正正武德充沛的刀客,没想到竟然如此狂妄!胆敢小看我汤有刀?便让我这绝刀门的第五真传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强?!”
  话音未落,汤有刀已然持刀杀来。
  汤有刀不愧是绝刀门第五真传,比赵恋刀要强得多。
  他竟然在宁焱手下撑了十招,方才口吐鲜血的败落下来。
  看着不远处的宁焱,汤有刀脸色发白,语气艰涩道:
  “没想到你的刀法如此高深!”
  “?”
  “拼了我一身实力,竟然都没办法让你拔刀!”
  汤有刀忽然拿出一枚响铃。
  对着那特殊的铃铛他用尽全力喊道:
  “几位师兄速来,我遇到了真正的刀道强者!你们一定要过来好好见识一下呀!!”
  话落,他再也撑不住伤势,当场昏了过去。
  宁焱上前捡起那把黑灰色的长刀,表情莫名的向武大郎问道:
  “你说我回头要不要开个兵器铺啊?”
  “快走吧快走吧。”
  武大郎整一个头皮发麻:
  “这才第五真传,咱们走快点,尽量别跟他前面的弟子碰到。”
  五公里后。
  一阵哈哈大笑骤然自旷野中响起。
  紧跟着手持灰色长刀的灰衣青年,迅若闪电般的掠至近前。
  看到宁焱后他顿时满脸欣喜道:
  “香君刀和胜威刀都在你手里,想必你就是汤师弟所说的刀道强者吧?!”
  灰衣青年无比兴奋的说道:
  “我是绝刀门第二真传,刀不换,你这刀道强者,来与我好好较量一番呀!”
  “且不提我是不是刀道强者,就算我是,为何又要与你较量一番?”
  “以刀会友,这不是我们刀客应该做的事吗?拿出你的刀,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刀不换在地上左右小跳着说道。
  无论他怎么跳,手中的长刀却固定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如果我拒绝呢?”
  刀不换听到这儿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脚下也不跳了。
  他想了想,诚恳道:
  “咱们可以做个交易,由你来提个条件让我完成,换你与我一战。”
  “什么条件都行?”
  “当然是我能完成的。”
  “那如果我要你脱光衣服呢?”
  “哧啦”一声。
  灰色长刀猛的自身上卷过,速度太快以至于只传来一声。
  满身衣物刹那化作无数碎片飞落在地。
  刀不换赤条条的站在原地,刀指宁焱说道:
  “我已经脱光了,该你了。”
  宁焱脸色猛的一滞,继而一肃。
  见他抬步准备走出,武大郎一把抓住他胳膊,凝声提醒道:
  “这可是暴气巅峰,还配有利器,宁兄弟你大可不必孤身迎战,不如我们四人一道出手?”
  宁焱缓缓摇了摇头:
  “他肯撕碎衣服,已经证明了他对刀道的决意,我不能辜负这么一个执情于刀的刀客,便让我会会他吧。”
  宁焱迈步走出,当场与刀不换展开一场大战。
  这一战远比先前两场更为艰难。
  不只是因为刀不换是绝刀门的第二真传,还因为他有着与排名相匹配的强悍实力。
  他不但是暴气巅峰,一身刀法也极其恐怖,便是宁焱的体魄屡经强化,也不敢让他当场劈中。
  凛然的鸣啸声中,四周杂草纷飞不止,大地被斩出无数破碎的刀痕。
  密不透风的刀光下,宁焱只能借助《幻影迷踪步》,一避再避。
  即便如此,刀不换的灰色长刀依然紧紧的黏在他身后,随时都会一刀切在他身上。
  “一味的躲避,迟早会出问题!”
  宁焱猛地运起《洞察之眼》。
  刹那之间,刀不换体内的元气流转立刻在他眼中彻底显现。
  每一次刀势挪动,每一次的刀招贴身,所有的元气走向和凝聚状况全都被他彻底看透。
  无数神思在他脑海中乍然显现。
  半刻钟过后。
  “哧”的一声。
  宁焱陡然停住步伐。
  面对刀不换再度斩来的长刀。
  他不退反进,欺身上前。
  刀不换见状,顿时大为欣喜,手腕一翻,刀光一错,就要贴上宁焱的肩膀。
  然而就在这一刻,宁焱却像未卜先知一般,提前预判他的刀势,左手一掌劈下,正中刀身。
  刀不换反手下劈。
  长刀尚在半空。
  一记重拳便轰然砸落。
  剧烈的震鸣声中,长刀险些脱手。
  刀不换右手猛地捏紧。
  可就在这时,宁焱的右手已经摸上了他的手腕。
  屈指微微一弹。
  刹那间刀不换身形剧震,右手猛地一软,长刀脱手而出。直到那灰色长刀掉落在地,刀不换仍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一闪而逝的变招间隙,竟然被对方给抓住了?
  对入劲以下的武者来说,无论什么刀招剑招,都要依靠元气的变动发挥出巨大威力。
  刀招也好,剑招也好,总有出势落尽的时候,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衔接,便存在极短的间隙,这间隙是用来调整元气的流动,对招式进行变换。
  因而若能将这间隙压至极限,自身的弱点便几近于无。
  刀不换自问他修行的刀法已经臻至化境,变招可谓行云流水。
  过往与师兄弟们对决时,他人根本不可能通过那转瞬即逝的变招间隙,破开他的刀法。
  结果现在却被人当面点破。
  甚至对方都没动用一直背在身后的那把幽铜长刀。
  一时间刀不换内心充斥着浓浓的挫败感,再看对面的宁焱,不由得苦笑出声:
  “看来我仍旧修行的不到家,竟然连让你拔刀的资格都没有。”
  “你也教会我不少,我得谢谢你才是。”
  说着宁焱随手拿出两件衣服丢给他。
  随便穿上衣服后,刀不换捡起长刀,提醒道:
  “马上我大师兄要过来了,虽然他的刀法很强,我在正面比拼中从来都没赢过,但我建议你还是要小心老三老四。”
  这时,两道朗笑声忽然自草丛中传来:
  “二师兄这么揭人家的底,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绝刀门的真传?”
  “依我看,二师兄不如把位子让给我们好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们二人。”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紧跟着从草丛里蹿出。
  就见这赫然是两个身穿青色武服的青年。
  一人身体娇小,穿着白袜子,留着齐刘海,耳朵上还戴着金属耳环。
  另一人身形却是极为魁梧,光身高怕都能有两米,脸上蓄有厚厚的络腮胡,敞开的胸口上更是胸毛密布。
  刀不换见到两人,却是出声讥讽道:
  “你们也就两人配合方能将我击败,单对单的情况下谁又能是我的对手?”
  “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学的是《夫妻刀法》呢?肯定要夫妻一块上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啊。”
  耳环男掩住嘴巴,咯咯笑道。
  胸毛男声音浑厚道:
  “郑妹,不用跟二师兄争执,等咱俩把《夫妻刀法》练得更进一步,届时单对单的情况下,二师兄怕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毕竟他的《披风刀法》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可没办法与我们相比。”
  刀不换听到这话,顿时怒道:
  “《披风刀法》从来就没有什么极限,只不过是我学艺不精罢了!
  张火刀,郑冰刀,我再说一遍!《披风刀法》绝不可能输给你们《夫妻刀法》!”
  胸毛男张火刀哈哈一笑:
  “你跟我说可没用,咱们从来都是以实战论胜负,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别看你现在是二师兄,什么时候等我再做突破,你这个位子可就要乖乖落到我手里!”
  耳环男郑冰刀却是瞥了眼宁焱一眼,娇媚笑道:
  “张哥,看样子在我们过来前,二师兄已经输给了这位陌生刀客,现在不妨让二师兄见识下我们再度精进后的《夫妻刀法》,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的没错,绝刀门被你落下的面子终究得靠我们两人挣回来。”
  张火刀点头应道。
  没有理会刀不换阴沉下来的脸色,他看向对面的宁焱,沉声说道:
  “既然你能击败二师兄,想必也有两把刷子,可不要让我们太过失望,毕竟一人之力与两人之力那可是天上地下,希望你能在我们手下撑过二十招,否则那也太令我扫兴了!”
  “郑妹,动手!”
  话音一落,张火刀以及郑冰刀一左一右,近乎同时朝着宁焱杀去。
  这两人用的还都是两种不同的长刀。
  张火刀手中那把长刀,刀身巨宽,约莫有两个巴掌大,刀背尤为宽厚,甩起来呼啸出声,仿佛一面广告牌当头砸来,落身上似乎能把人当场拍死。
  至于另一边的郑冰刀,他手里的长刀则极细极窄,刀背仅仅只比刀刃厚一丝,看起来就如同一柄长剑一般,双锋皆可杀人。
  而这两人的用刀风格也完全不同,张火刀大开大合,一把巨型阔刀硬是用出了斧头,巨锤等重武器的效果,一砸地上就是一个大坑,溅得泥土四处飞溅。
  反倒是郑冰刀手里的细刀,阴狠如毒蛇一般,刀尖飘忽不定,每次出刀总会从匪夷所思的角度咬向宁焱的身体各处,一不小心就会当场中招。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的长刀造型不同,用刀风格不同,但偏偏存在十分诡秘的默契感,两人所使的刀法更是能够互相配合起来。
  这边巨刀才刚砸下,另一边的细刀已经刺向他的后撤部位。
  便是宁焱修行了《幻影迷踪步》,一时间也被这两人逼得手忙脚乱。
  正如刀不换所说的那样,这两人应对起来特别麻烦,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而一旦中招,后续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凶狠连招,轻易便会将人逼入绝境。
  “哧”的一声。
  宁焱双手夹住郑冰刀那细长的刀身。
  郑冰刀见状,略有些诧异,右手一抖。
  那细长的刀身竟真如游蛇一般在他手中抖颤起来。
  察觉到长刀可能破防,外加那巨型阔刀当头劈下,宁焱明智的松手,连撤六七步。
  当他止住脚步之际,右手却握住了幽铜长刀的刀柄,缓缓将其拔了出来。
  见到宁焱终于肯拔刀,张火刀反而笑了起来:
  “我本以为你要一直硬撑下去呢,到头来还是要拔刀。
  不过拔与不拔也没有什么差别。
  倒不如说用了刀之后,你反而会输的更快。
  毕竟拿刀展开攻击,你可就不能再像先前那样躲得跟个泥鳅似的。”
  郑冰刀呵呵一笑:
  “张哥提醒他作甚?让他乖乖输掉不就好了?”
  “输归输,就怕他心中有气,并不服输,咱们可没空跟手下败将来回打斗啊。”
  说着他不无讥诮的瞥了眼刀不换。
  刀不换回以一声冷哼。
  宁焱甩手扬了扬那分量不轻的幽铜长刀。
  这把刀是巡药使苏离的遗物,原本应该是由入劲武者来使用的。
  用在他手里,颇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一直以来,他都用这把刀劈柴,剃头,挖坟,除草,唯独很少用来杀人。
  主要是因为他从未掌握过任何一门刀法。
  也从未专门去学过。
  不学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一向认为武器比不得肉身,并不是说武器比肉身更强,而是武器有可能会丢失,许多专门修行刀法枪法的武者,一旦失去了手里的兵器,一身实力甚至会暴跌八九成。
  这也是刀不换刚刚长刀脱手便不再战斗的原因。
  宁焱从不愿受到武器的制约,因而他所修行的功法往往更加集中于肉身上面。
  但谁能想到,走在半路上还他妈的能被一群练刀的给拦住。
  以至于他都被动修行起了刀法。
  现在合该展示一下修行成果了。
  宁焱手握长刀,莫名的熟悉感骤然涌上心头,他运起洞察之眼,持刀冲了上去。
  “砰”的一声。
  幽铜长刀猛地斩向张火刀的身体。
  巨型阔刀当头砸下。
  宁焱手腕一抖,长刀贴住阔刀,元气一引,便带着那阔刀砸向另一边刺来的郑冰刀。
  “嗯?”
  郑冰刀侧身退去,眼中泛起一抹惊疑之色。
  不等他想明白,狂暴的刀光骤然自宁焱手中,劈向郑冰刀全身上下。
  “披风刀法?!”
  郑冰刀的声音骤然尖利到了极点。
  在狂暴的刀光之下,他竭力运刀抵挡,却如海啸中的一艘木舟,随时都会当场倾覆。
  “郑妹!”
  张火刀咆哮出声,巨型阔刀猛地砸向宁焱的身体。
  宁焱侧身一退,跟着又黏上郑冰刀。
  张火刀打算护持。
  然而他的身法没宁焱快,刀光也没宁焱斩得多。
  仅仅只是十几息,郑冰刀整个人就被劈飞出去,长刀脱手飞进了草丛里。
  见状张火刀暴怒不已,手持巨刃嚎叫着冲向宁焱。
  宁焱不由得冷笑出声:
  “《夫妻刀法》确实很厉害,但你这个鳏夫,连妻子都没了,又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话音一落,他长中长刀连劈十五记。
  每一记都恰巧劈在巨刃的薄弱点上。
  硬是将巨刃劈得带起张火刀倒飞而去。
  “哧”的一声,幽铜长刀的刀尖抵住张火刀的喉咙。
  张火刀满脸的难以置信。
  竟然败了?
  这怎么可能?
  另一边的刀不换同样震惊到了极点。
  因为宁焱分明是用《披风刀法》将他们击败。
  甚至《披风刀法》在他手上发挥出了远超自身的恐怖杀伤力。
  他仔细一想,却又发现那并不是单纯的《披风刀法》。
  似乎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相应的优化和改进。
  一瞬间刀不换不由得眼睛大亮,仿佛看到了日后的修行之路。
  宁焱缓缓收刀,脑海中却在回想先前张火刀和郑冰刀出刀时的一幕幕场景,元气流转时的一条条动向。
  很快,完整的篇章再度自他脑海中凝现。
  跟着又打散。
  经过了多达十七次优化后,又重新凝现。
  这即是单人都能使用的《夫妻刀法》。
  我即是我自己的夫。
  我即是我自己的妻。
  谁初恋时还没有个五姑娘呢?
  真是的。
  完全没毛病。
  “咔擦”。
  杂草寸断。
  宁焱猛地举刀。
  一抹乌光电射而来,瞬间命中他手里的幽铜长刀。
  恐怖的巨力如狂澜涌至,宁焱连退五六步方才停止,右手一阵发麻。
  乌光倒飞而去,很快便落到一名乱发青年的手中。
  乱发青年看向场上三人,冷声道:
  “都是一帮废物!”
  “大师兄!”
  “霍师兄!”
  刀不换,张火刀等人连声喊道,神色间全都带着一抹敬畏。
  霍惊刀看向宁焱,沉声说道:
  “你能击败我的诸位师弟,确实很有实力,作为绝刀门的大师兄,我本应为了维护门派名声而战。
  但是正因为你的这份强大,我担心不一定能收得住手,一不小心便会将你斩于刀下。”
  霍惊刀想了想,提议道:
  “这样吧,你把我两位师弟的刀放下,再跪下跟我们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看如何?”
  “我自己亲手拿到的战利品,你凭几句话就想让我放下,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宁焱两眼微微一眯:
  “既然想拿这刀,那你就过来拿吧。
  当然我也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没能拿到,那也休怪我把你手上的刀也给收走”。
  “这个赌约倒也算合适,毕竟我用的是双刀流嘛。”
  霍惊刀一左一右,举着黑白两色长刀。
  “但,你就不怕死吗?”
  “我可说过了,不一定能收得住手啊。”
  宁焱抬起幽铜长刀,淡声笑道:
  “放心,我能收得住。”
  “既如此,那便来罢!”
  瞬息之间,霍惊刀闪电般掠至宁焱跟前,右手黑刀下劈,左臂竟如皮筋般从背后绕过侧腹,白刀斜向上撩。
  宁焱手中长刀一振,施展《披风刀法》,抵挡过前一刀,又接过后一刀,然而又是一轮新的攻势快速叠来。
  霍惊刀出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双刀密不透风,以至于宁焱都无法全部抵挡,身上立刻被割开了裂口。
  “堃赟拳!”
  寻了个间隙,他一拳爆出,将霍惊刀打退出去。
  霍惊刀看着身上破开的衣服,微微笑道:
  “这一拳有点意思。”
  “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
  宁焱缓缓抽出了香君刀:
  “可不只有你一人会使双刀流。”
  话音未落,他双手持刀迎了上去。
  激烈的震鸣声,两人刀出如影,草丛,地面尽皆爆碎开来,无数草屑和泥壤纷扬洒落,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恐怖刀光。
  见到这一幕,武大郎等人不由得暗自咋舌。
  如此狂暴的攻势,他们若是遇上,根本就接不下来。
  另一边的张火刀和郑冰刀则是震惊到了极点:
  “这是……《夫妻刀法》?!”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用的出《夫妻刀法》?!”
  两人对视,不由得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咔擦”一声脆响。
  一把断掉的白刀猛地飞射出去。
  “你这把刀的材质……根本就不是幽铜!”
  霍惊刀看着宁焱手里的那道幽铜长刀,整个人惊怒交加。
  宁焱挑眉道:
  “我也没说它是幽铜长刀啊。”
  “好好好!”
  “你以为凭借材质之利就能胜过我吗?!”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三刀流!”
  霍惊刀胸口传来噗嗤一声闷响。
  一截崭新的手臂自他胸前猛地伸出。
  持刀怒斩而下。
  宁焱连忙往后撤去,好险没躲过这一刀。
  看到他那三支手臂,他一时间不由得生出极为古怪的心情。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人为了练习刀法,竟然会对身体进行改造。
  正想着,对面的霍惊刀已然持刀杀来。
  两把长刀也就罢了,他好歹也能应付下来。
  但这三把长刀,尤其是另一把还张在中间胸口上面,瞬间打乱了宁焱的攻击节奏。
  他不得不连身后退,不断避让。
  然而对方的攻势却越来越狂猛,显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所谓的三刀流。
  宁焱再次开启《洞察之眼》,仔细观察他各种刀招的变化以及体内的元气流向。
  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不断开始受伤。
  毕竟霍惊刀好歹也是一位暴气巅峰,若非他体魄足够强悍,恐怕早就被逼入绝境。
  但就算是这样,要不了多久,依然会落入绝境之中。
  宁焱眸光微微一闪,敏锐察觉到自己可能撑不到彻底解析完刀法的那一刻。
  他立刻改变了打法。
  正面迎了上去。
  “哧”的一声。
  他以伤换伤,一刀切了胸膛的第三只手上。
  “幽冥血盾!”
  霎时间,霍惊刀第三只手血液爆射。
  惊怒之际,他双刀怒劈,却只将那面薄薄的血盾斩碎,将宁焱斩退出去。
  而他的第三只手已然变得万分萎靡,如同吐出口水后的吉尔般,软塌塌的搭在胸前。
  “既然没办法应对三刀,那就让你变成两刀好了。”
  “血元化生术!”
  瞬间止住伤势,宁焱持刀再战。
  不一会儿便凭借幽铜长刀的锋利,硬生生将他双刀切断,斩成重伤,当场击败。
  看到这一幕,四周一时为之寂然,只剩下风吹草动的杂音。
  刀不换,张火刀等人的眼神全都有些恍惚。
  向来碾压同辈的大师兄,竟也败了?
  一时间,三人只觉得如在做梦一般。
  宁焱缓缓收刀,没再去看神色怔然的霍惊刀,转身带着武大郎等人离开。
  刀不换三人默不作声的让开道路,没有挽留,也没有说什么狠话。
  直到许久之后,霍惊刀咳嗽着从地上站起来。
  “可惜了这么一个刀道高手了。”
  望着宁焱远去,他忽然叹息道:
  “师父就在附近,他有麻烦了。”
  刀不换三人瞬间为之悚然。
  与此同时。
  行于路上的宁焱,心里却并没有像他脸上显露得那般平静。
  在他脑海之中,刚刚的几轮战斗不断重复播放,一一解析其中的刀招,解析所有的元气流转,解析所有的战斗细节。
  刹那之间,他竟像学刀学了几十年一般。
  万千神思,无穷经验彼此勾连,推演,剔除,整合,优化。
  最后豁然凝出了一部足可媲美《龙象霸体》的恐怖刀法。
  “我就是走个路,谁能想到从无到有学会了一门刀法呢?”
  “真他妈的,硬生生的把我逼成了一个刀客。”
  “以后但凡死在我刀下的,全都得怪你们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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