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哥谭！

  噔……噔噔……噔噔噔……
  急速而又稳重的脚步声传来。
  “进来吧，维克多。”
  来者顿了一下，缓缓推开门。
  “boss，风筝人叛逃了。”
  维克多重心稳定，站在门前，含胸收颌，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猛兽。
  “我知道，维克多。”
  路克神情平静。
  风筝人和他只是合作关系。
  在路克洗白上岸以后，这种关系自然变得愈发可有可无起来。
  再加上，如今的路克与哥谭的阴暗面走的越来越远，现如今但凡是个哥谭人，都知道曾经这位凌驾于哥谭黑暗面近十年的话事人之一，要‘退位’了。
  不，应该说，是要“脱离”哥谭。
  就像当初被蝙蝠侠联合詹姆斯·戈登和哈维·登特驱逐的卡迈恩·法尔科内。
  法尔科内家族是哥谭大名鼎鼎的黑手党家族，在蝙蝠侠出现以前一直是哥谭的地下王者。
  当时，哥谭几乎所有的黑帮势力在法尔科内家族面前，都要选择俯首称臣，才能获得存在下去的资格，这也是一种荣耀。
  能被法尔科内家族认可，并留在哥谭，这可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不过，那些已经是曾经的辉煌了。
  卡迈恩那个老家伙，在被学成归来的蝙蝠侠上了一课以后，敏锐的发觉了时代的变化。
  正统的黑帮火拼，犯罪大战，似乎莫名其妙的退出了时代的舞台。
  现在，是一群穿着各式各样的紧身衣、喜欢装神弄鬼的家伙更受‘欢迎’。
  超级英雄的出现，使得黑暗的哥谭冒出了一丝丝曙光。
  超级反派的诞生，也宣告着哥谭黑帮时代的结束。
  现在的哥谭，是一群超级疯子的舞台。
  像卡迈恩这样的老东西，已经在悄然间失去了站在哥谭大舞台的机会。
  更别提，某个隐藏发育的穿越者，正在大肆搜刮哥谭的‘人材’，让本就处境艰难的卡迈恩更是雪上加霜。
  足以遮天蔽日的犯罪帝国，统治着哥谭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甚至还没撑住第三个年头，就彻底宣告落幕。
  卡迈恩率领法尔科内家族退出哥谭，远走他乡。
  而老一辈的退出，并没有给哥谭带来希望。
  反倒，是无尽的混乱与绝望。
  企鹅人，疯帽匠，稻草人，贝恩……无数的超级反派冒了出来，登上哥谭的舞台。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蝙蝠侠好不容易找人联手打败的法尔科内家族，似乎只是刚刚出了新手村一样。
  嘿，勇者，既然你已经战胜了村外的野猪。
  那么，拿上这把锈铁剑，去讨伐征服世界的大魔王吧！
  如果哥谭的超级英雄不是蝙蝠侠，恐怕刚出了新手村没多久，就会被哥谭的精神病们折磨到崩溃。
  也许，卡迈恩那个老东西，就是看出了这一点。
  才会选择早早离场，并没有留下来与这群身穿紧身衣的超级疯子们死磕到底。
  要不然，以法尔科内家族的实力，临死前的拼死反扑，不说弄死百特曼，至少戈登和哈维肯定保不住自己的命。
  在超级反派们还没有出现的世界里，法尔科内家族的存在，足以让整个哥谭的黑暗面为之闻风丧胆。
  排除掉与哥谭融为一体的猫头鹰法庭，明面上的黑道霸主，就是法尔科内家族！
  不得不说，老东西还真的有一手。
  看似狼狈跑路，实则远离漩涡。
  站在黑道顶点的他，估计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哥谭的水到底有多深。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黑道大佬压根把握不住，还不如直接撤退，保住自家的有生力量，法尔科内家族又不止在哥谭有势力。
  只不过哥谭是他们的发家之地，才会将这里视作大本营一般打造。
  但要是跑路的话，法尔科内家族在哪不是一方天龙人？
  与其留在这里跟蝙蝠侠死磕，时不时还要被几个超级反派攻过来打打秋风，不如赶紧提桶跑路，在其他地方享受享受。
  再说了，以哥谭如今混乱的局面，到最后鹿死谁手尚且还不一定。
  指不定他们还有重新归来的机会。
  哥谭是一座黑暗的城市。
  没有谁会比卡迈恩这个曾经统治了黑道势力的“罗马人”更清楚这件事。
  卡迈恩曾经以为，是自己征服了哥谭这座城市，所以哥谭才会出现如此黑暗的一面。
  但后来，到老以后，他才发现。
  不是自己征服了哥谭，而是哥谭同化了他。
  他的离去，不会给哥谭带来任何曙光，只会揭开哥谭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让真正的哥谭，降临于世。
  也只有他这个地下皇帝离开了，哥谭的混乱才会真正展现在蝙蝠侠面前，卓越的疯子也才会真正走上更亮眼的舞台。
  事实上，哥谭后续的发展，也无疑证实了卡迈恩的理念。
  他的存在，是将哥谭的恶，笼罩到了自己的身上。
  或者说，法尔科内家族，就是当时的哥谭最大的恶。
  但当最大的恶选择退去，那么，肥沃的罪恶土壤，将会以无穷无尽的恶念，滋生出一朵朵诡异黑暗的恶之。
  人类，生而背负着原罪。
  而哥谭人，选择将这种原罪释放了出来。
  但是，纵然是极端恐怖的超级疯子，也终究是人类的一员。
  等到哥谭变得不好玩的时候，疯子们要么选择离去，要么选择灭亡，要么选择……
  最后的哥谭，仍然会诞生出一个新的地下皇帝。
  不断轮回，不断重复。
  这就是哥谭。
  一个黑暗的、没有希望的城市。
  而如今的路克，就是已经玩腻了哥谭，想要离开的先行者。
  他不再掺和哥谭的阴暗面，并不是外人以为的懦弱，留有顾忌，不够疯狂……而是单纯的，哥谭已经容不下现在的路克了。
  纵然，哥谭在整个地球，整个dc世界，都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但是，这里本质上也仅仅只是一些超人类的舞台。
  而如今的路克，已经远超神明，向着多元宇宙的方向进展。
  所以，哥谭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印象不怎么好的“老家”，除了回忆过去以外，起不到什么特殊的作用。
  也因此，路克，他该走了。
  该去走向更大的舞台。
  而不是留在这里，跟一群凡人，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这个世界又不是黑暗多元宇宙的世界。
  即使把小丑，蝙蝠侠，还有哥谭这群乱七八糟的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全都杀的一干二净，也不会冒出来所谓的狂笑之蝠。
  不论超级英雄与超级反派之间的算计、博弈、对峙究竟有多么精彩。
  但是终究也不过只是一群普通人类而已。
  别说请大超来，就是神奇女侠，都能轻而易举地横推整个哥谭。
  也就是现在的百特曼还没有真正接触到一些多元宇宙的大事件。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一直留在哥谭玩这种你追我赶的小游戏呢。
  而且还不允许外来的超级英雄进入哥谭，就像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抓着自己的‘玩具’，不论别人怎样劝说，都不肯松手。
  甚至，将其当作自己的私有物。
  蝙蝠侠的老管家阿福总以为是哥谭吃掉了他的小布鲁斯，让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永远的死在了那条阴暗的、不知名的小巷子当中。
  但要是反过来看呢？
  小布鲁斯从来没有死去。
  只不过，他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哥谭。
  “他是跟着稻草人走的，还是小丑？”
  “小丑。”
  提到小丑，维克多毫无生气的浅褐色瞳孔深处会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寒光。
  那个疯子，曾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还是小丑吗。”
  路克笑了笑。
  “我还以为他会改变主意，看样子，是我有些高估他了。”
  听到这话，维克多表情不变，但心中却多了一些疑惑。
  自家boss，似乎对风筝人叛变，并不在意？
  不，应该说是早有预料！
  “维克多，不用紧张，坐下来聊吧，我们难道还不算是老朋友吗？”
  路克发出邀请。
  他和维克多结识多年，是当年刚入行的时候，就一起出生入死的老伙计了。
  卡迈恩那个老东西还没有带着法尔科内家族跑路，称霸哥谭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已经搭伙在哥谭黑道闯出了一些名声。
  这么些年，随着路克的生意越做越大，也不是没想过将维克多派出去出任管理层。
  可惜，维克多只擅长打打杀杀，并没有多少管理方面的天赋。
  你要是让他杀人，那他能一夜之间灭掉一个小型黑帮。
  甚至能带头冲进哥谭有名的黑道势力的大本营。
  但是你要让维克多管理企业？
  那抱歉。
  维克多只能用枪顶着员工的后脑勺，让他努力工作。
  其压榨力度，比当年对付农具还要狠辣。
  在这种情况下，路克无奈也就只能将维克多调在自己的身边，充当贴身保镖，以及偶尔的黑手套。
  好在维克多也并不在意这些。
  相比上流社会，他更喜欢刀尖舔血的刺激战场。
  黑帮火拼，这不必坐在办公室里看报表有趣多了？
  从潜在性格来看，如果维克多的上面没人压着的话，估计很快也会被哥谭同化，变成一个超级反派。
  当然，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哥谭，就只有疯子。
  维克多坐了下来。
  “boss，我们是要对稻草人下手，还是小丑？”
  他直接问道。
  路克诧异的看了维克多一眼。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对他们下手？”
  “难道不是要风筝人以明面上的背叛，当作投名状，加入小丑那边，好为我们窃取情报吗？”
  维克多理所当然的说道。
  如果不是这样，风筝人怎么有胆子敢反叛他们？
  他不过是一个有点脑子的小人物而已。
  虽然制作的一些道具，在越狱这方面，确实挺有用的。
  但也就仅限于此。
  正面对战的话，别说他了，就是帮派里随便挑出来一个好手都能将风筝人殴打至跪地求饶。
  风筝人，真名叫做查尔斯·布朗，原本是一个温和的空气动力学家，他与妻子离婚被剥夺了监护权，成为一个酒鬼，便开始了犯罪生涯。
  不过本人并没有多强的战力。
  不论是闪点以前，还是闪点以后，经历了多次版本更送的风筝人，都没有得到什么加强。
  dc的编辑部，估计都快把这号人给忘掉了。
  毕竟他确实没什么特长可言。
  对维克多来说，这样的小人物不说随处可见，去阿卡姆疯人院一趟，那更是一抓一大把。
  维克多在意的不是他的反叛。
  而是风筝人投靠的人，也就是小丑。
  他担心小丑又要搞出什么大动作出来，可能会波及到他们，所以维克多才会急匆匆赶过来找路克商量。
  可是现在，看路克这一番说辞，风筝人的叛逃，明显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所以，维克多认为自己的推测相当合理。
  但路克却摇了摇头。
  “不，并不是，维克多。”
  “我早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要走上更大的舞台，而不是困守在哥谭这个小地方。”
  “风筝人的离去，只是因为如今的我们不适合他这样的人。”
  “我给了他选择，也愿意放他离开，只是因为他对曾经的我们做出了足够的贡献，这是一个交易，一个公平的交易。”
  听到这话，维克多欲言又止。
  他很想问一问路克，到底什么才是“更大的舞台”？他们又要走向哪里？
  但是，维克多也知道。
  路克的回答，肯定还是“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如果不是路克平日里的行为逻辑，性格，习惯都没有发生变化，跟以往的路克完全一致，他都以为自家老伙计是被新出来的什么催眠机器给洗脑了。
  要不然怎么会变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就和……年老的卡迈恩·法尔科内一样。
  可是，维克多记得，路克的年纪好像还没自己大啊——他都还没感觉变老，怎么自家boss一副颐养天年的模样？
  而路克，也似乎是察觉到了维克多心中所想，开口道：
  “放心吧，维克多，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三天以后，你会明白我所说的一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