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拿下第一名！

  “实在不好意思啊，经理吩咐我在这儿迎接各位，结果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小姑娘满脸歉意地解释，神情里流露出一丝紧张。
  她忙不迭地转头环顾一圈，确认没看到其他人影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老爷子见此情形，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乐和和地说道：“孩子，是我们来得太晚了，辛苦你等了这么久啊。”
  尽管这一行人中，有两人戴着口罩，看起来颇为神神秘秘，但小姑娘也没有过多地去打量。
  她抬眼瞅了瞅老爷子温和的面容，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随即便看向段岳，略带祈求地说：“段先生，您看能不能别跟我们经理讲这事呀？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我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
  “没关系的，大家都不容易。”
  段岳话音刚落，戴着口罩的余欢，便打趣地插了一句：“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嘛。”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余欢看着小姑娘那原本略带拘谨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心道90后到底还是不比整顿职场的00后，没那么‘怼天怼地怼空气’，有那么一点被pua的迹象。
  段岳脸上灿烂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抬手朝楼梯间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说道：“已经很晚了，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包厢吧。”
  “谢谢段先生，谢谢各位！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各位请跟我来。”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领子，在前头引导众人。
  当走到楼梯口时，她停下脚步，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提醒道：“请各位小心台阶。”
  众人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连绵起伏的脚步声中，老爷子看着小姑娘略显疲惫的背影，不禁感慨道：“现在的孩子，为了生活都不容易啊！”
  一行人很快走过台阶，来到了二楼。
  小姑娘脚步不禁放慢了些，侧身对这位虽然满脸皱纹、但五官英朗的老头道：“爷爷说得是，不过能在丰泽园工作，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
  话音刚落。
  小姑娘在一扇雕木门前停下，伸手轻轻推开房门。
  然后站在门口一侧，做出请的手势，紧接着道：“到了，您几位请进。”
  余欢微微抬起下巴，视线越过茹姐的头顶，往屋内瞧去。
  只见一袭紫色修身袄的晴姐，正与一位制服中年女人坐在大圆桌边，两者相谈甚欢。
  墙上挂着几幅书法作品，笔锋刚劲有力，与丰泽园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添了几分雅致。
  晴姐听到动静，立刻转头看向门口。
  瞧见一行人鱼贯而入，她也忙不迭站起身来相迎。
  “哎哟！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晴姐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径直走到林有容跟前，拉起她的手，关切地说，“有容啊，这一路上奔波，真是辛苦啦！”
  林有容帽檐与口罩之间的双眸笑意盈盈，回应道：“这么晚了，还让晴姐你费心张罗着招待我们，辛苦的是你才对。”
  余欢看着热情十足的晴姐，微笑地打了个招呼：“晴姐。”
  “诶，余欢。”晴姐笑意盈盈地朝他点了点头。
  那位身着制服的中年女人，笑容满面地看着众人热情寒暄，适时插了句话：“那我这就去后厨说一声，让他们紧着上菜？”
  段岳笑着说道：“可以，麻烦你了啊，龚经理。”
  “段先生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一点都不辛苦！”龚经理忙不迭地回应，眼角的鱼尾纹里仿佛都盛满了热情。
  说完，她朝众人微微鞠躬，然后侧身往门外迈开步子。
  候在门口的小姑娘见她出来，便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段岳并未急着与众人一同入座，双手叉腰，悠然转头，目光落在了挂壁电视之上。
  此刻，电视荧幕中呈现出沙保亮举着话筒贴近嘴边的特写，正一脸深情地唱道：
  “爱情怎么让每一个人都心碎~怎么去安慰……”
  在众人走动的脚步声以及桌椅挪动声中，段岳听着这音量，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于是，他迅速朝电视机前走去，微微弯下腰，捣鼓起音量键来。
  不多时，音量逐渐增大。
  沙保亮那细腻且富有磁性的嗓音，清晰地在包间里回荡。
  “爱情怎么让每一个人都流泪~你的泪烫伤我的脸~从此就再也说不出我爱谁……”
  段岳满意地轻轻拍了拍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转头看向自家老婆。
  他开口询问：“小晴啊，有容上场过了没有？”
  这会，晴姐正热情地拉开主位的椅子，搀着老爷子，亲切地招呼他入座。
  听到段岳的询问，她转头回应：“还没有呢，我看抽签结果，有容是最后一个出场，排在沙保亮后面，你们来得可真是巧，刚好赶上。”
  老爷子欣然就座，脸上带着乐呵呵的神情，接过话茬说：“那确实挺巧的，这一路紧赶慢赶，没想到正好掐着点来看有容表演。”
  三言两语之间，沙保亮一曲唱罢，向台下深深鞠躬退场。
  紧接着，画面一转，身着西装革履的胡海权，面带微笑，手持话筒，轻声说道：
  “接下来，我们即将迎来最后一位登场的歌手。
  “在上一期竞演中，她以一首温暖又充满情感的歌曲，赚足了观众的眼泪，而这一次，她将为我们带来一首别具特色的蒙古族民歌。
  “让我们掌声有请——
  “林素！”
  刹那间。
  如海啸般的欢呼及掌声响起，画面随之切换至采访室。
  林素端庄地端坐在镜头前，表情略带思索地开口道：“这首蒙古民歌经过改编之后，融合了多种风格，流行抒情、摇滚……”
  话还未说完，镜头突然快速一转，切换到了练习室的画面。
  那些熟悉的陈设，让余欢一眼就认出，录制地点是在缪思音乐。
  林素坐在桌前，桌面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由于摄影机位设置在侧面，观众无法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只能听见从笔记本扬声器中，传出一道耳熟能详的嗓音。
  “诶！对了，你这个颤音的感觉就对了，发声位置再偏喉腔后边一点，我再示范一下，你听啊！
  “乌兰巴托的呀——欸——”
  老爷子正侧着身子，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
  听到这个声音，他顿时惊讶地扬起了眉毛，嘴里有些迟疑地吐出一个名字：“韩虹？”
  一旁的茹姐，看着电视机里林素跟着重复唱了一遍，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是韩虹。”
  “嚯！有容你现在是不得了啊！”段岳语调有些夸张地赞叹一声。
  这个时候，电视机里又响起了另一道温婉的女声。
  “不错不错，听起来更有穿透力了，而且又不会显得过于尖锐……”
  镜头中只呈现出一个丰腴的女性背影，她随性地站在林素身后，与林素一同看着笔记本屏幕。
  与此同时，电视屏幕左下角打出了一行醒目的标语：
  ‘两位神秘乐坛大咖！’
  即便这两位并未露脸，但对于广大观众及万能的网友来说，这两位神秘乐坛大咖的身份，便已经昭然若揭。
  机位倏地又切回了林素的侧面，笔记本扬声器里，传出毫不吝啬的赞扬声。
  “张学姐啊，你这位师妹，真是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嘿！就这音色，说是老天爷赏饭吃也一点不为过……”
  电视机里的画面切换。
  一袭黑色晚礼服的林素，手持话筒，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容地走向舞台中央。
  她双眸微阖，伴随着音响中传出的三声有力心跳，缓缓睁开眼睛，把话筒凑到唇边。
  “哇，开始了开始了！有容开始唱了！”晴姐雀跃不已，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摆在桌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舒缓的吉他声，首先透过电视音响，在包间里流淌开来，营造出宁静的氛围。
  一系列关于词曲、编曲、伴奏的介绍标语，接连闪过。
  画面中，出现头戴毛线帽、专注弹着吉他的杭盖乐队成员，其身侧，适时弹出标语：
  ‘吉他/伴唱：义拉拉塔’
  镜头再次切换。
  林素轻启唇齿，澄澈而富有感染力的声音，抚过每个人的耳畔：
  “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
  原本靠坐在椅背，略显慵懒的段岳，顿时微微前倾身体，似有所悟地说：“原来是这首歌啊！我记得应该是哪部电影的配乐吧！如果没记差了的话，我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听到过！”
  余欢闻言，暗忖大表哥白天上班、晚上熬迷糊了，竟然没有留意歌词作者那一栏标注的名字。
  他轻轻一笑，说道：“确实是电影配乐，贾樟柯导演的《世界》，这片子是零四年的，中文版歌词还是他亲自翻译的呢。”
  “对对对！就是这片子！”段岳恍然大悟，朗声应道，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这突兀的高声，惹得晴姐立刻一拍他的肩膀，嗔怪道：“别吵，大家都在专心听有容唱歌呢！”
  段岳挠了挠头，目不转睛地继续看电视。
  此时，林素的歌声愈发悠扬婉转：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
  “连风都听不到~听不到……”
  唱到此处。
  林素缓缓地抬起头来，眺望着，目光仿佛触及到了遥远的天际。
  “飘向天边的云~你慢些走~
  “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
  “连云都不知道~不知道~”
  唱罢，林素不紧不慢地放下嘴边的话筒，似乎歌唱已然告一段落。
  然而，画面紧接着再次切换，杭盖乐队的两位成员侧坐在镜头前，他们身旁各自出现一行标语：
  ‘马头琴/呼麦：巴图巴根’
  ‘长调：胡日查’
  下一刻。
  呼麦及长调一前一后，通过电视音响，如同浪潮般冲刷着众人的耳膜。
  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呼麦，悠扬高亢的长调，两者交叠，给人一种浓郁而纯正的草原味。
  仿佛让人看到风吹草动，骏马奔腾，蓝天白云下，牧人放声高歌……
  这强烈的视听感受，极具震撼力，让人头皮发麻。
  就连林有容自己，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双手抱肩，微微抿嘴看着电视。
  余欢心中则满是欣慰，为老婆大人感到自豪。
  他深知，为了这首歌，在春节期间就开始紧赶慢赶，从最初的编曲试唱，到费心思邀请杭盖乐队，再到请张野和韩虹指导，整个团队都倾注了不少心血。
  “我们的世界改变了什么~
  “我们的世界期待着什么~
  “我们的世界剩下些什么~
  “我们的世界只剩下荒漠！”
  高亢激昂的摇滚过后。
  呼麦、长调又配合着穿透力十足的藏腔，共同演绎出一段震撼人心的吟唱。
  就在听众沉浸其中时，所有的伴奏却突然戛然而止，只剩下林素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
  短暂的寂静过后，林素再次缓缓举起话筒。
  此刻，她的嗓音没有了伴奏与和声的衬托，却显得愈发纯净而动听，宛如天籁。
  “穿过狂野的风~
  “你慢些走~”
  段岳全神贯注，只见画面一转，切换到了观众席。
  原本坐着的观众们齐刷刷地站起身来，紧接着，电视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和欢呼，场面非常热烈。
  待确认林素的演唱落幕之后，段岳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一拍桌子：“有容，你这唱得也太棒了！这表现力！真让我头皮发麻，感觉浑身都在发抖！”
  “谁说不是呢！”晴姐双手揉了揉微微翻红的脸，转头看向身旁另一侧的林有容，“有容啊，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跟敲鼓似的，到现在还砰砰跳个不停呢！”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轻拍胸口。
  “这个就是音乐的魅力了。”余欢微笑地插了一嘴。
  老爷子不住地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唱得真是好啊！这水平，我看肯定能稳稳拿下第一名！”
  早就去过现场，已经知晓结果的茹姐，看着他们的反应，忍俊不禁地应道：“余嗲说得没错，确实得了第一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