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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7章 天上有仙即好妖

  在香港又待了一天,做了不少事情,在家里坐着听各个公司的掌门人汇报工作,同吴则成喝了个下午茶,晚上向从内地匆匆赶回来的苏丽珍积极纳税,等等。
  次日一早,冼耀文登上了飞机,目的地不是台北,而是新加坡。
  临时接到通知,台风登陆台湾,航班取销,按照他的行程安排,过几日就得飞一趟新加坡处理点事,他调整了行程,先飞新加坡。
  飞机飞往曼谷的途中,他拿出信纸给普密蓬·阿杜德写信。
  当初为了电影事业广撒网,寄给普密蓬·阿杜德的信收到了回信,两人自此一直保持着不算频繁的通信。
  不频繁不是因为聊得不好,而是因为两人的通信地址没个准数,他寄给普密蓬·阿杜德的第一封信地址是曼谷,收到的回信却是从瑞士寄出,他再回信又是从新加坡寄出。
  在信中,两人只聊音乐和电影,不聊其他话题。
  其他也没法聊,聊女人关系不到那个份上,聊政经显得目的性太强,聊点实际的,比如在泰国做点什么,阿杜德即使有心帮忙,也是有心无力,这位学生国王在自己名义上统治的国家并没有话语权,上一回泰国乡下放映队一事可见一斑。
  他的钢笔尖沙沙有声在信纸上摩挲,坐在边上的费宝琪手里拿着一本“剪报小说”,津津有味地看着。
  不知是十三幺的刺激,还是原有的历史本就如此,自去年年底起,香港报纸上的小说连载量一直呈现稳步提高的状态,且百齐放。
  武侠、鸳蝴皆有,不乏读者捧场,不过,最受欢迎的依然是咸湿文,《十三幺》热销,跟风抢食的自然不少,有的是全面模仿,也有的走出新意。
  务实的向下兼容,行文剔除需要念过五六年书以上才能看懂的文采字眼,只用一些常用字组合成直白的内容,减少会被跳着看的铺垫,直接情节高潮连高潮,争取只认识一两百字的潜在读者。
  文化市场的兴盛,创造了新商机和新就业岗位,如剪报小说,就是字面意思,将报纸上的连载小说剪下来糊在一起装订成册对外贩卖。
  如果是没有连载完的小说,还能点小钱回去“补页”,看完了也别扔,贩卖的人“高价”回收。
  剪报小说之外,还有精选小说,如咸湿精选,买的人不少,二手交易也很旺盛,但二手的通常有点脏,不讲究的人会用来抹鼻涕以及喷鼻涕与抹鼻涕。
  费宝琪翻到了新的一剪,女人特有的细腻察觉到一丝怪异,这一剪和上一剪的行文风格极度相似,但总感觉不是一个写的。
  她将剪报递到冼耀文眼皮子底下,“耀文,帮我看看这两剪是不是一个人写的。”
  冼耀文瞥了一眼剪报,“你怀疑不是一个人写的,那就不是一个人写的,共用笔名已经不是新鲜事,狗尾续貂也不少见。”
  “还能共用笔名?”费宝琪诧异,“写出名了算谁的?”
  “不知道,目前还没听说关于共用笔名的争端,等哪天有了某个报社编辑被人砍死的传闻,你的问题或许就有答案。”
  “为什么这么说?”费宝琪被勾起兴趣。
  “香港能写文章的人很多,但出名的就那么几个,有名气的不愁饭吃,不管发点什么都能拿到不错的稿费,没名气却经常文字见报,勉强能糊口,没名气又是新入行,会比较惨,向报社投稿通常是石沉大海,即使偶尔能发一两篇,稿费也是菲薄。
  如今小说有市场,报社为了多些内容连载,会分析被热捧的小说并拿出一些大纲给第三类人扩写,有的给一个人,有的同时给几个人,你看的这个,大概就是几人共写的。
  为了掌握主动权,笔名自然属于报社,哪天共同笔名写的小说被追捧,估摸着就是生起波澜,出人命官司也不稀奇。”
  “香港的文人如此艰难?”
  冼耀文轻笑道:“阿姐真不愧是深宅贵妇,不知民间疾苦,台北的文人日子只会更艰难,既没有遍地开的发文渠道,也没有自由的写作环境,我耳闻梁实秋和台静农都很难以文糊口。”
  费宝琪娇嗔道:“你笑话我。”
  “没有,阿姐继续看小说,我把信写完。”
  “哦。”
  当冼耀文写好信,空姐正好做降落之前的通知,没一会儿的工夫,飞机降落在曼谷廊曼机场。
  技术经停一个小时,乘客可以下机在机场内活动。
  冼耀文在停机坪站了一会,一个地勤人员送过来一个牛皮纸袋。打开,里面是一份工作报告,由班克曼在曼谷出差的职员递交。
  快速看一遍,写了一张纸条让地勤人员带回。
  看着地勤人员远离,费宝琪走到冼耀文身边,“耀文,你以前来过暹罗吗?”
  “来过几次,但从来没有走出机场。”
  费宝琪往远处眺望,“真想出去看看。”
  “这次不行,下次有机会可以专程过来玩几天,不过,阿姐这次也能玩两个地方,返程时我们先飞西贡,逗留半天一夜,我只需要两个小时处理工作,加上晚饭时间见几个人,其他时间都是阿姐的。”
  费宝琪忍住冲进冼耀文怀里的冲动,一脸向往地说:“西贡好玩吗?”
  “应该好玩。”
  “应该?你没去过?”
  “去过,只是上次的心思不在玩上。我在西贡的堤岸盖了一栋楼,安了一个家,我们可以住在家里。”
  “你和谁的家?”
  冼耀文一脸坏笑道:“只有今晚。”
  费宝琪脸上晕染羞涩,“你好讨厌,又笑话我。”
  “呵呵,没有谁,我在西贡没女人。”
  “星洲呢?”
  “阿姐,以后这种问题还是别问,我不喜欢撒谎,会如实回答你,但你听了大概不会高兴。”
  费宝琪坦然地说:“没事的,前面三天我思考了我们的关系,诚然,只是一晚成了我的笑话,我尝鼎一脔,根本舍不得松开你,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明天,或主动,或被动,我终有放手的一天。”
  冼耀文没有针对费宝琪的说辞回应,而是回答前面的问题,“金满,我的三姨太,她是星洲人,我和她在星洲有家,和大舅哥住面对面。
  等下一落地,你就能看见水仙,我的八姨太。”
  “蔡金满和水仙我听宝树提起过”
  费宝琪稍稍犹豫,说:“其他男人外面有女人都是藏着掖着,为什么你会主动说?”
  “这个说来话长,我还是长话短说,见过箍桶吗?”
  费宝琪点点头。
  “箍桶是用一片片木板拼凑在一起,假如某一片木板比其他的短,那最终做出来的木桶能装多少水由这片木板决定。
  一对夫妻,无论是媒妁之言,亦或者自由恋爱,能走到一起,都是取决于双方的优点。而分离,非生老病死的分离,是因为无法忍受对方的缺点。
  宝树年纪比我大,多半走在我前面,她离开时会躺在我怀里,她的墓碑上会有我刻的‘吾妻’二字。”
  “晓得了,你对宝树是奔着生死相依,不想中途分离,你们结合伊始,你就让她清楚你的最大缺点。”
  冼耀文淡笑道:“阿姐的理解完全正确,这就是我的婚姻哲学。”
  费宝琪幽幽叹道:“袒露缺点在先,徐徐绽放优点在后,你和其他男人反着来。”
  “或许。”
  费宝琪的目光轻抚冼耀文的脸庞,“你对每个女人都如此吗?”
  她的声音里潜藏着自己未察觉的希冀。
  “大同小异,只是目的未必相同。”
  “还有其他目的?”
  “好男人犹如大部头,篇幅浩繁,不是目的明确想走近,女人不敢轻易翻阅。坏男人犹如磁石,是女人内心深处的躁动与放荡,仅仅一次触动,就是一段故事。
  阿姐,好男人的艳遇,最终都会演变为事故,坏男人的艳遇,始终是一段故事。”
  费宝琪被触动,“我是坏女人,是你的一段故事?”
  “谁又不是谁的一段故事。”
  “一次艳遇吗?”
  冼耀文抬手看了眼手表,淡声说:“阿姐,不要让思想走得太快,倒是脚步可以快一点,我们现在该去趟卫生间,飞机上的卫生间再豪华,还是比不了地面的茅厕。”
  费宝琪嘟了嘟嘴,“你搪塞我。”
  “好了,先收起小囡囡作态,走起来,不然等下会着急忙慌。”
  “不要,你先回答我。”
  “我跟你是偷情,大姨子和妹婿偷情。”冼耀文抵在费宝琪的后腰往前轻推,“往前走。”
  费宝琪娇嗔,“说话真难听。”
  “事实。”
  二十分钟后,飞机再次腾空而起,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飞行,缓缓落在加冷机场。
  冼耀文和费宝琪走出出站口,站在一辆凯迪拉克-75前的水仙便冲两人挥手,两人走过去,冼耀文抱了抱水仙,旋即松开,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又回到水仙身边。
  “车子坐着舒服吗?”
  “比其他车舒服,但不好开,我只敢在园里开,不敢开上路。”
  “这个车子的设计就是为了坐着舒服,不是为了开。”又朝着驾驶位打量一眼,冼耀文拉住水仙的手,目光对着费宝琪,“阿姐,这位是我太太水仙。水仙,这位是宝树的姐姐费宝琪。”
  水仙对费宝琪颔首致意,“阿姐好。”
  “你好。”
  费宝琪试图从水仙脸上读到一点信息,但她发现自己失败了,除了笑容,她什么也读不到,只有显露在外的年轻漂亮,一眼就能看懂。
  “阿姐要在这里玩几天,然后跟我一起回台北,你等下打电话去莱佛士酒店订个房间。”
  “嗯?”水仙疑惑道:“阿姐不住家里吗?”
  冼耀文打开后车门,邀费宝琪上车,“住酒店方便一些,也自在一些。”
  “喔。”
  水仙应一声,跟在费宝琪后面钻进车里。
  一路上,水仙负责招待费宝琪,给费宝琪介绍沿途的风景,待车子驶进水仙庄园,又带着费宝琪去客房洗漱。
  冼耀文进主人房,换了一件t恤衫,一条宽松的六分裤,刚换上,水仙走了进来。
  “老爷,怎么让她住酒店?”
  “原因我不是说了。”
  水仙在冼耀文身前往下一蹲,捏住裤腰带帮他系,“她眼里藏不住事,我一看就知道她和老爷有事,她毕竟是姐姐的阿姐,被外人知道了不好,还是住在家里方便。”
  冼耀文呵呵一笑,“你的察言观色功夫见长,正因为我和她有事,我才不让她住你这里,你是为我考虑,我是为她,也为你考虑。”
  水仙站起身,搂住冼耀文的腰,“我好想老爷。”
  冼耀文轻抚水仙的秀发,柔声道:“我的错,这一次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
  水仙摇摇头,“我知道老爷忙,就是忍不住想老爷。”
  “福利酒店开业前,会买两三架小飞机用来接送马来亚、印尼的vip,如果生意好,再买一架大飞机,用来接送更远地方的vip。
  到时候开发几个香港的vip,我们就可以蹭飞机坐,我过来,你过去,都很方便。”
  水仙仰起头,莞尔一笑,“客人不一定会答应。”
  冼耀文捧住水仙的脸,“我们可以装成机组人员,给客人倒倒酒送点吃的,机票钱就能省了。”
  水仙一脸认真地说:“飞机飞一次的成本不低,多大的客户才值得飞机接送?”
  “你去过福利酒店的工地吗?”
  “嗯。”
  “看见主楼两边的副楼了吗?”
  “看见了。”
  “那两个是赌厅,以后会承包给别人,一般来说,赌厅的收益酒店拿五成五,承包人拿四成五,但这个分成不是固定的,而是阶梯式的,做得越好,承包人分得越多。
  为了多拿分成,承包人不管是使美人计,还是给人下套,会想尽各种办法引诱富商阔少过来赌,他们下水的速度会很快,万贯家财用不了多久就会输光,他们就是我说的vip。”
  “老爷,这不就是私会党赌档的做法,做这个事的人叫码子,也叫马仔。”
  “对呀。”冼耀文颔了颔首,“赌博的历史已有数千年,赌档用的手段都是拾古人牙慧,没什么新鲜招数,赌厅唯一新鲜的招数就是承包。
  酒店对赌一事要低调,积德行善要高调,拥护政权要高调,遵纪守法要高调。我们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人,被承包人蒙骗,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
  “酒店做好人,让承包人做坏人?”
  冼耀文捏了捏水仙的鼻子,“真聪明,酒店必须是好的,酒店高层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一旦出问题,酒店要挥泪斩马谡,把承包人交给殖民政府法办。”
  水仙笑嘻嘻地说:“承包人拿去的分成是给那些人准备的?”
  “不然呢?”冼耀文淡淡地说:“承包人只有私会党才能做,若是运气好,可能十来年都不会出事,享荣华富贵十来年,在苦窑蹲几年不算委屈。起步就是四成五,岂是谁都有资格拿的。”
  水仙幽幽叹道:“还是那些人好,什么都不用做,钱会自己长脚走进他们口袋。”
  “《西游记》看过吧?”
  水仙眨了眨眼睛,“怎么说到《西游记》?”
  冼耀文揽住水仙的小肩,带着她往外走,“从孙悟空西天取经的经验当中,我们可以总结出一个真理,凡是仙家之妖就是好妖怪,即使吃过几个人,那也只是白璧微瑕,让其自罚三杯,小惩大戒。”
  “《西游记》里我对黄狮精的印象最深,它不主动吃人,买东西还会付钱,却因为偷了孙悟空师兄弟的兵器被一棒打死,肉身也被分而食之,真惨。”
  “黄狮精是自找的,它根本没活明白,妖怪必须是坏的,这是天庭和灵山双方达成的共识,黄狮精身为妖怪不吃人,不强买强卖,这是在打天庭和灵山的脸,也是在动摇统治基础,它只能死。
  如果它吃几个人,抢一些宝贝上贡给天上的神仙,碰到唐僧师徒时,可以配合演场戏,趁机注册正果,求敕封品级,这么一来,它就在天庭挂了号,以后犯事叫违天条,跑跑关系完全能被赦免。”
  冼耀文顿了顿,接着说:“扯远了,我们说回飞机,香港那边大水喉不少,我们有的是机会蹭飞机坐,可能一个月来回十来趟都没问题。”
  “老爷不是说忙完台湾那边会在纽约待一段时间?”
  “事情有了一点变化,手里多了计划外的800万美元,有些既定计划可以提前进行,明年可能要送给航空公司几十万。”
  “哦。”
  水仙的话音一落,两人来到了楼梯角,能瞧见费宝琪坐在客厅的沙发,两人不再交谈,快步来到沙发前。
  冼耀文挨着费宝琪坐下,顺势揽住她的腰,目光却是看向水仙,“最近去过林厝港吗?”
  “我很少去礼夏农场,都是去文记。”
  “文记的生意怎么样?”
  “阿妈很厉害,生意做得很好,就是……”水仙露出玩味的表情,“便利店看中了文记隔壁的铺位,很快会在那里开分店。”
  冼耀文淡笑道:“这样也挺好,阿妈接着要安胎、带孩子,起码两年没法做事。”
  “阿妈在文记了很多心血,我没敢告诉她便利店是老爷的生意。”
  “没事,有没有跟阿妈说好今天过去吃晚饭?”
  “给阿爸打了电话,他让老爷早点过去,说是从河里抓了不少东西等着老爷去处理。”
  “哦,我们现在过去。”冼耀文在费宝琪背上摩挲几下以示安慰。
  不到半个小时,一行人来到礼夏农场。
  一下车,冼耀文便发现农场的显著变化,农场的外围圈上了围篱,毛竹扎成的网片上爬满夜来香和使君子,进入同样毛竹打造的院门,入眼一面青砖照壁,用灰批弄出石榴图案,寓意多子多福,正中央是吉语“五谷丰登”。
  照壁看着很普通,却又不普通,简直就是文昌围家里照壁的一比一还原。
  绕过照壁,光线一暗,抬头一看原来是葡萄棚架,差不多5米x5米的棚架上爬满了葡萄藤,却不见葡萄垂挂。
  新加坡根本不适合种葡萄,能种活就是奇迹,甭指望吃上葡萄。
  走出棚架,入眼特意设计成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径,隔离区域是一个个小坛,种着朱顶红、火球、文殊兰等热带球根。
  丛中矗立着铜器,一根刻着纹的柱子顶着一个同样刻着纹的铜盆,盆中盛水,水中央是月牙形灯盏,点着蜡烛,光影倒映水面,照亮飘浮的白翅飞蚁。
  感情铜器不仅是装饰,还有诱捕白蚁的作用。
  沿着羊肠小径前行,被引到水塘边,∞形的水塘,一半粉莲在怒放,另一半盛放着碗莲。塘边有埠头,一艘峇峇船斜靠在埠头上,一半在岸,一半浸在水里。
  冼耀文走下埠头,探手入水,摸索几下,收回手,手心里多了一个河蚌以及几颗螺蛳。
  峇峇船其实就是木盆船,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大木盆当船使,能见到这种船的水塘一般都和珍珠养殖能扯上关系。但是水塘不见珍珠塘的特征,他就猜到冼光礼不是养珍珠,而是养河蚌,宝安随处可见的褶纹冠蚌,土话叫鸡冠蚌。
  鸡冠蚌是宝安最美味的河蚌,壳厚肉实,肉质紧实弹牙,适合炖汤或爆炒,鲜味浓郁,是宝安本地菜河蚌炖豆腐的首选。
  文半夏颇为喜爱爆炒鸡冠蚌,“冼耀文”和冼耀武小时候在外面疯玩半天回家前,都会去河沟里摸点鸡冠蚌带回家,见到鸡冠蚌,冼光礼往往会饶他们半条命,吊在树上抽省略吊这一步骤,他们有机会满院子乱窜,少挨几鞭子。
  将河蚌扔回水里,冼耀文朝峇峇船里瞅了一眼,角落里一片辣椒引起了他的兴趣,拾捡起来,撕下粘在辣椒上的螺蛳厣,凑在鼻下闻了闻,闻到蚌肉特有的腥味。
  爆炒鸡冠蚌加螺蛳肉的残渣出现在峇峇船里,冼耀文一声坏笑,蹲下身,仔细观察峇峇船的各个角落。
  少顷,他在船底发现了支撑他猜想的证据,他笑出声来,对峇峇船直径太长,对螺蛳厣出现在船里的疑问有了解释,没想到老夫老妻不仅浪漫,玩得也。
  “今天的她,竟跟我泛棹湖上,美景仔细欣赏,平湖若镜,水中的影子也双,这光景最难忘。”
  嘴里轻哼,冼耀文脑子里想着泛舟荷塘是怎样一副光景,相对盘坐,你侬我侬,聊着耀文、耀武,填饱了肚子,峇峇船钻入莲间,冼光礼安抚文半夏肚中的耀斌,厚着脸皮再造一个耀韬。
  耀文、耀武、耀斌、耀韬、耀墨、耀砚,这是冼耀武爷爷给孙子辈定下的六个男丁姓名,文半夏肚子里的若是儿子,一定是姓冼名耀斌。
  还别说,老两口拼一点,真能用完六个名字,或许还能再生几个女儿。
  “不去屋里,在这里做什么。”
  冼耀文循声回头望去,冼光礼站在埠头高处向下俯望。
  “观荷塘。”冼耀文回了一句,向上走了几步,站在冼光礼下一级台阶,“阿爸,院子弄得很漂亮,了不少钱吧?”
  “没几个钱,都是我自己搞的。”冼光礼云淡风轻道。
  “我怎么不知道阿爸还有这个本事。”
  “你没出生前,我在西关大户人家做过两年匠。”
  冼耀文嬉笑道:“阿爸是不是和大小姐……”
  “没大没小,不要胡说八道。”冼光礼板着脸说:“昨天晚上去河里下了地笼、横针钩,抓了十几斤沼虾、三只鳖,下半夜照了田鸡,今天一大早又去河里放罾,抓了一桶小杂鱼,都在门口放着,等着你处理。”
  “好,我现在去。”
  “等等,红毛鬼找到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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