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同桌

  高二九班。
  齐晟放下手中的手机，眉头紧锁着。
  “这节课到此结束，作业是……”台上，听到下课铃声的英语老师一边整理书本，一边说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她说话。
  “哎！”齐晟重重地叹了口气。
  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走到对面，在一张课桌前停下。
  “冺姐？”他低声轻唤着桌上趴着的少女。
  没有回应。
  齐晟伸手，却又在即将碰到少女的瞬间收了回去。
  环顾班内没有老师后，重新掏出了手机。
  【齐晟：冺姐在睡觉，我不敢强行把她叫醒，怎么办？一会儿林老头会不会来找冺姐的麻烦？】
  很快，群里传来了一条消息。
  【廖隆：我这里老师在拖堂，也不能去你们班。暂时先这样吧，林老头是冺姐爷爷的学生，应该不会说得太过。让她睡吧。】
  【廖隆：至于那个程衡……】
  高二八班，廖隆打字的手指顿了一下，蹩了蹩眉。
  【廖隆：找机会再打一顿为冺姐出气。】
  其他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廖隆发来了几条消息，不过很快也再没了回复。
  齐晟的手指动了动，似还想在群里说些什么。
  胳膊突然被人用力地碰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将手机背在身后，抬头看去，班主任宋青的身影从前门走了进来。
  齐晟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将手机藏进书包。回头一看，自己的后桌正一脸奸笑地看着自己。
  齐晟瞅了他一眼，“谢了。”
  孔戈野摇了摇头，“怎么，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你家冺姐又出什么事了？”
  “放屁！别咒冺姐。”齐晟冲他挥了挥拳头，颇有些威胁。
  孔戈野只是笑了笑，“跟你说个事儿。一中的程衡知道吧？”
  齐晟心中当即警惕了起来，“当然了，你想说什么？”
  孔戈野挑了挑眉，“没什么，不过……”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他转学了知道么？而且，还转来了我们二中。”
  “怎么可能？”齐晟的声音忍不住地拔高，“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他这一嗓门，导致讲台上的宋青看了他一眼。
  “齐晟同学，上课了。”宋青说着，将手中的课本放下。
  齐晟刚想说还没打铃，结果下一秒楼道里便传来了铃声。
  “哦。”他转过身。
  “一中的官网上已经发了消息，说程衡已经不再是一中的学生了。”在齐晟转过身子的时候，孔戈野轻声说道，“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都在传程衡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看一中的架势，倒像是一中把程衡开除了。”孔戈野打了个哈欠，“然后我们二中官网在一中发了消息不久后，也发了消息，大概意思就是程衡转来我们二中了。”
  齐晟愣了住。想到前不久群里刘柏南发的消息，心头有些明了。
  既然不是找冺姐麻烦的，那也没什么事了。即便转来二中，肯定也是在一班。
  齐晟想着，将程衡转来二中一事又在群里发了一下。
  台上，宋青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子，底下的学生们或多或少的都清醒了。
  “上课了。”宋青说着，“不过在上课之前，还有一件好事要与同学们分享一下。”
  底下的学生们没多大兴趣，多半在打盹儿。
  “我们九班要来一位新同学喽。”宋青笑着，“大家欢迎。”
  底下的学生们终于提起了些许兴趣。
  然而，唯有齐晟与孔戈野，听到此言后有些诧异。
  齐晟拿着手机的手一颤，看向教室门口。
  少年一如既往的洁白衬衫映入眼帘，穿着的牛仔裤洗得有些发白。尽管如此，却依旧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就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干净而美好，让人忍不住侧目。
  “卧槽，帅哥呀！”
  “小哥哥有微信么？加一个啊！”
  “啧，这就没意思了，怎么不是个美女？”
  班里的学生开始喧嚷起来，不少女生的视线自从少年进来后就没移开过。
  宋青拍了拍讲桌，“这位便是新同学。”
  宋青看向九衡，示意他说些什么。
  九衡张了张口，视线很快锁定某个位置，“程衡。”
  冷清略带低沉的嗓音格外好听，让不少女生忍不住心中失声尖叫。
  “我可以！我可以！”
  “小哥哥，看我看我！”
  “等会儿，你们这群肤浅的女人，难道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么？”
  不同于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的女同学，男同学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刚才少年所报的名字上。
  程衡。
  “程衡……一中不就有个叫程衡的么？”
  “重名吧……程衡怎么会来二中。”
  知道程衡转来二中的人还不多，毕竟两所学校的官网发的消息还没三个小时，只有一些闲得无聊浏览过两所学校官网的人知道。
  他们看着站在讲台上的少年，似是想让少年给个答案，然而报了名字后，他便不再说一句话。
  宋青不禁失笑，“好了，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程衡同学，班里还有空座，挑一处坐下吧。”
  九班现在还有三个空着的座位，一处是第三排中间，同桌是一位男生。
  再一处便是北面靠墙的位置。
  最后则是南面最后一排，靠窗，同桌的少女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没有任何犹豫，九衡径直走向了最后一排。
  在全班惊异的目光下，“老师，我想坐在这里。”
  他看着趴在桌上的少女，几缕齐耳的短发遮挡住脸庞，晨曦洒落，颇有一种朦胧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