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定论

  愁闷不解的江乐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放进嘴中，深深地吸上了一口，神情复杂。
  沉吟片刻......
  江乐坦然说道：“我害怕她终有一日会因为我而受到不可弥补的伤害。”
  “因此......”
  “她给我的这份恋爱感觉，让我感到非常沉重！”
  刘楠目光闪烁，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天地。
  “为了拯救对方而牺牲自己这种糟心事，你不也是这样的嘛？”
  刘楠侧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旁侧的江乐。
  “就像你当初在银座商城没找到辉夜而拒绝登上直升机......”
  江乐笑笑。
  “我？”
  “我和她不一样。”
  “我的价值只能在辉夜的身上体现。”
  江乐语气幽幽，心生怅惘。
  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当初辉夜被困在h市地下蓄水池的一幕。
  “我和辉夜刚认识的那段时光......”
  “辉夜曾有过一次生死攸关的时刻！”
  “当时的我也是奋不顾身地拯救辉夜。”
  “只不过是由于我欠下了辉夜的人情，而且那次事件也是因我而起。”
  江乐往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笑意吟吟。
  “出于心理洁癖......”
  “当时，我的念头就只是出于偿还人情和撇清责任，并不是因为我爱她。”
  “后来......”
  “世事无常。”
  “我们两个人又经历了一系列的交集。”
  江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渐渐地爱上了她！”
  江乐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说道：“懂事、乖巧、文静、安分守己、不抢风头......”
  “作为一名年轻、靠谱、又正经的成年男性。”
  “喜欢上对方真的就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咯！”
  刘楠笑道：“那你就该这么一直地爱着她啊！”
  “我也想啊！”江乐无奈说道。
  “只是我的人生没有定论，谁也不能预测我今后的道路走向。”
  “我看不到我的未来，但这就是我的未来......”
  “你说它可怕吗？”
  一个看不见未来的未来会让人发自内心地恐惧！
  江乐毫无保留地抒发着心中的烦闷。
  “我很恐慌自己看不到一丁点希望的未来会严重地伤害到辉夜。”
  “她是一个敏感的人，风吹草动都能伤到她的心。”
  同样作为男人......
  刘楠大概也明白了江乐藏掩在话语中的意思。
  “所以......”
  “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恰如其分地去爱她？”
  江乐说道：“没错！”
  “这个看起来无足轻重却至关重要的问题困扰了我太长的时间。”
  也许只有在面对刘楠的时候......
  江乐才会掏心掏肺地说上一些推心置腹的烦心事。
  “可能是我太过自私！”
  “无论是眼前的辉夜，还是蒂娜......”
  “我和她们交往只是为了从她们的身上一味地索取我不曾体会的情感。”
  “从来没有替她们考虑过将来的事情会怎样地发展。”
  江乐神情愀然。
  “我根本不能给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一个确定的未来。”
  “我也不能言之凿凿地给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许诺一个美好的未来......”
  “万事的羁绊皆因我而起，而我却无耻地从中获益。”
  “我很害怕自己会把她们当成用完即弃的情感回应工具！”江乐如实说道。
  江乐扔掉烟头，双臂抱胸，瘫靠着冰冷的墙壁，一番苦笑。
  “抓紧离开她吧！”
  “这个念头时常在睡梦前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怕自己入戏太深的话，很可能会拔不出来。”
  江乐又想到了自己正在面临的“圣堂”这一庞然大物，不禁心生绝望。
  自己最害怕的就是圣堂的存在会威胁到自己周边最亲近的人。
  “如果悲伤的未来可以真正地预见......”
  “在未来的大船抵达之前！”
  “我们在这旅行的海浪中产生的任何羁绊都会演变成一种压死人的累赘。”
  “就像......”
  江乐眉头紧皱，油然生出一种痛楚。
  “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把刀片，握得越紧，流血越多。”
  江乐悠然地抬起一只手，沉稳地凝视着慢慢收紧的五指。
  “只有对自己的未来拥有极大的把握和前瞻性......”
  “我才有资格守护自己所想守护的一切！”
  话说了这么多......
  刘楠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是一个复杂的人！”
  江乐陷入沉思，蓦地问道：“牛腩！”
  “你说我真正地‘渣’辉夜一回会怎么样？”
  “啪！”
  刘楠气得给了江乐的后脑勺一巴掌。
  “我劝你不要这么对待她，理智一些！”
  “你的问题就是出现在心理上的洁癖太严重，很容易给别人带来负担。”
  “偶尔自私一下，对你和对别人都好。”
  刘楠又往江乐的腰部打了一击重拳，像是在替辉夜泄愤一般。
  “你的精神内耗这么严重，弟妹跟你在一起一定很累。”
  “在我看来......”
  刘楠咬紧牙关，恨铁不成钢似地狠狠地剐了江乐一眼。
  “有问题的不是弟妹，而是......”
  “你！”
  江乐自觉地拉开和刘楠的距离，独自坐在依靠着墙壁的不锈钢排椅上面。
  翘起优哉游哉的二郎腿......
  江乐双臂展开，扶着椅背，颇有闲情逸致。
  “准确来说！”
  “我是一个对威胁零容忍的人。”
  “辉夜的存在很容易令我授人以柄！”
  “故而......”
  “我格外担忧辉夜有朝一日会成为其他人威胁我的手段。”
  抽烟区紧闭的大门外面。
  刚好路过的辉夜一字不差地听见了江乐和刘楠二人的谈话。
  辉夜后背紧贴墙壁，眼眶中蓄着晶莹的泪水，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而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消瘦而又孱弱的肩膀时不时地轻轻地抽动......
  铺天盖地的悲伤感侵袭了她的整个心田！
  刘楠“嘁”了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你挺怂的！”
  “怂？”
  江乐眉毛一挑。
  “我所面临的敌人就像一只正在沉睡的巨兽。”
  “世人匍匐在它的脚下虔诚地跪拜。”
  “但是......”
  “当这只巨兽苏醒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
  “毫不在意地路过就会把人碾得粉碎！”
  就在这时......
  “弟妹，你在干嘛？”
  秦瑶的呼喊声从抽烟区外的走廊中传来。
  躲在抽烟区的江乐和刘楠两个人瞬间惊醒，不禁面面相觑。
  江乐更是直接从不锈钢排椅上弹了起来。
  病房走廊。
  秦瑶从VIp病房里走出来，好像看到辉夜一个人在吸烟区外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