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未雨绸缪

  护卫眼看吕小伟并不发话，
  继而羞愧道：“大人，
  我们二人护卫小夏姑娘不利，
  致使小夏受伤，请大人严惩！”
  吕小伟虽然听得怒火中烧，
  但对于这等忠勇之士，
  还是好言相劝：
  “你们二人今日护卫小夏几人，
  虽有瑕疵，
  但有功无过，
  下去好好修养，
  总有报仇雪恨之日。”
  安抚好两人，
  让人抬下去休息，
  吕小伟这才开始发布一连串命令：
  “张虎，
  你去备倭军把蒋指挥和赵龙找来，
  就说我有要事安排，要快。”
  转头对李师爷道：
  “李师爷，
  辛苦你跑一趟，
  叫范知府召集众官员，
  下午提前召开每个月的例会，
  就说我要参加。”
  “是，大人。”
  两人出门之时，
  怜烟气冲冲的跑进来，
  看见吕小伟就抱怨道：
  “义兄，
  几个倭寇而已，
  我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怎么还找备倭军和知府衙门了？”
  吕小伟示意怜烟坐下：“都是大姑娘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也说了，几个不入流的倭寇，碾死他们就像捏几个臭虫，别说你了，张虎或者赵龙带几个人，拿下他们也不在话下，可是，杀了他们以后呢？”
  怜烟一头雾水：“啊？以后，什么以后？”
  吕小伟严肃的解释：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倭寇从来都很少单独行动，
  咱们杀了这几个倭寇，
  如果还有同伙报复，
  假如没有提前准备，
  发生了几年前的宁府惨案，
  你我会变成历史的罪人！”
  怜烟不屑道：
  “他们能有多少人，
  备倭军那里可是有上万人呢，
  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他们了。”
  看着天真的怜烟，
  吕小伟感叹道：“哎，
  现在的备倭军真实战力如何，
  虽说我不太清楚，
  但是我知道，
  这帮倭寇都是来自日本国一些武士，
  大多数人自幼习武，
  而且在诸侯乱战的国内，
  经过战场洗礼，心理素质非凡，
  到了我国，
  都是抱着“以必死为念”，
  而我兵必死之念与习服之熟，
  与倭远甚，临阵畏缩，
  常常有必走之心，
  导致近些年，
  “三四倭奴，挺刃而至，官兵数百，相顾披靡”的丑事，
  数不胜数，
  还发生过“一人见杀，千人自溃”的情形，
  所以，热血报仇容易，解决后患之事难啊。
  怜烟听见吕小伟的分析，
  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难道我们的仇就不报了？”
  吕小伟冷笑道：“泱泱大国，岂容他们肆意妄为，
  新仇旧恨，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怜烟拍着手掌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
  我的义兄这么嫉恶如仇的人，
  怎么会睚眦不报。”
  一句话，说的吕小伟满脸黑线，
  “叫你多读书，睚眦必报是好词吗？
  还用到我身上，再说了，
  这种家国大仇，怎么会是睚眦！”
  怜烟吐了吐舌头，
  转身就跑，远远留下一句话：
  “听义兄的安排就行了，
  读什么书啊。”
  下午，
  吕小伟带着李师爷，
  一起到了知府衙门，
  眼看宁府七品以上的官员，
  除了远处的几个知县之外，
  全都按照官职大小，
  正襟危坐，
  听见传来的脚步，
  全都向门口看来，
  看见是吕小伟，
  众人都赶紧起身，
  行礼参拜，
  范知府更是前行几步，
  笑容满面道：
  “吕大人有何安排，
  让师爷传令就是了，
  何必亲自跑一趟。”
  吕小伟一改往日的客套，
  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环视一周后，
  神情严肃的说道：“诸位大人请坐，今日有重要公务，咱们就不闲谈了。”
  一句开场白，
  再看吕小伟与早晨见面时的判若两人，
  其余官员都是敛容屏气，
  静静等待，
  范知府刚开始以为吕小伟是要办理交接手续，
  没想到迎来这么一段话，
  不过看吕小伟不苟言笑的面容，
  范知府识趣的坐到一旁，
  吕小伟清清嗓子，
  朗声问道：“今日中午，
  我府上的护卫及四名丫鬟，
  光天化日之下，
  被倭寇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砍伤，
  性命几危，
  范大人一心为民的话语犹在耳边，
  就发生如此恶劣事情，
  不知，此事作何解释？”
  范知府闻言，
  大惊失色道：
  “竟有此事？
  老朽竟然不知，
  王同知，
  你主管侦缉、治安，
  可有耳闻？”
  被范知府叫到的王姓同知，
  一脸的尴尬，
  支支吾吾道：
  “启禀两位大人，
  下官略有耳闻，
  此事正在调查。。。。”
  “啪”吕小伟猛拍桌子，
  怒骂道：
  “调查什么？
  倭寇无辜用刀伤人，
  当时街上行人众多，
  而且行凶之时，
  还遇上巡街的衙役作证，
  还要怎么调查？
  我看你怕不是有通倭嫌疑？”
  吕小伟一个通倭的帽子扣下来，
  吓得王同知当场就跪倒在地，
  大呼冤枉：“大人明察，
  下官怎么会通倭，只是。。。。”
  范知府最擅长察言观色，
  眼看王同知吞吞吐吐的，
  就知道有内情，
  大手一挥道：
  “王同知留下，
  其余人先去内堂喝茶。”
  其余官员一看和自己无关，
  加上吕小伟发火了，
  等是如坐针毡，
  眼见范知府让退下，
  个个大喜过望，
  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吕小伟阴沉着脸，
  一言不发的等待解释，
  范知府长叹一声：“王同知起来吧，
  吕大人，
  其实自从这群打着朝贡名义而来的倭寇到了咱们宁府，
  伤人之事就屡禁不止，
  下官现在是里外不是人，
  难办啊。”
  吕小伟怒极反笑：
  “难办？
  有什么难办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伤人受罚，
  这么简单的道理，
  范大人为官多年，
  不会不知道吧？”
  范知府抬眼看向门口，
  开始回忆道：“景泰4年，日本使团经过临青，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路边民居，目无王法，又对前来阻止的我朝指挥使一顿暴打，“殴之几死”。
  弘治九年 ，日本使团路过济宁，因看中路边百姓财货，强买不成，便拔刀斩杀，又酿成命案，却照样不了了之。
  成化四年，京城中，天子脚下，日本国使臣麻答二郎竟然使酒撒泼，强买民物，遭拒绝后，光天化日之下拔刀斩杀京师百姓！然而朝廷却“从对日邦交大局出发”，只是象征性的让日本使团出了区区十两烧埋银，日本使团行凶之后扬长而去。
  。。。。。。。”
  吕小伟听着范知府慢慢回忆这一桩桩、一件件倭寇犯下的罪行，
  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直接打断范知府的：
  “这些历史，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就问你，今日之事你管还是不管？
  怎么管？”
  范知府正要辩解，
  突然闻听旁边的王同知轻咳两声，
  正不明所以的时候，
  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对啊，放着这尊大佛不用，
  岂不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
  范知府当即内心狂喜，
  脸上确是愁容满面，
  带着哭腔转身就给吕小伟跪下了：“大人救我啊。。。。”
  吕小伟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对于这个官场老油条彻底无语，
  上次为了备倭军的兵变，
  自己深入虎穴，
  平息纷争，
  最后为了给被屠村的百姓复仇，
  最后落了个功过相抵，
  这个见事就推的范同知，
  反而成了范知府，
  吕小伟静静的看着范知府声泪俱下的演戏：
  “吕大人啊，
  下官不必您啊，
  您有八府巡按的招牌，
  尚方宝剑撑腰，
  下官处置这些倭寇，
  但凡一个不慎，
  别说引起两国交战，
  就是倭国来封国书，
  下官也是担待不起啊。。。”
  吕小伟看着范知府泪如雨下，
  从心底佩服这位官场常青树，
  但是心底还是暗暗鄙视：说到底，不还是为了自己的官帽吗？
  但这些话不能拿到明面来说，
  吕小伟眼见自己的目的达到，
  已经出师有名，
  干脆利落的说：
  “好了，范大人，
  本官也不为难你，
  这件事本官来处置，
  一切责任本官承担，
  但是，咱们丑话说到前面，
  真的像你说的还有后续，
  你宁府上下官员要听本官安排，
  否则，就算丢官罢职，
  我先请出尚方宝剑，
  让尔等先行一步！”
  听见吕小伟前面的话，
  范知府心里正在高兴，
  心想别人都说这个吕大人是灾星祸害，
  却是自己的福星啊，
  每次有了难题，
  他都及时出现，
  可是听到吕小伟后半截杀气腾腾的话，
  范知府又开始恼悔，
  自己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这位大人果然是官场鬼见愁啊，
  吕小伟看着低头思量的范知府，
  直到这个老狐狸还在盘算得失，
  讥笑一声：
  “这么难取舍吗？
  那这件案子还是由范知府来办吧，
  如今我府上的人受伤，
  还望范知府秉公执法，
  否则。。。。”
  范知府心中长叹一声，
  罢了，横竖是一刀，
  还不如把事情推出去干净！
  范知府迅速起身强颜欢笑道：
  “吕大人哪里的话，
  下官年纪大了，偶尔头脑有点恍惚，
  大人放心，我这就安排！”
  说完，让人着急宁府其他官员，
  所幸这帮官员都在后厅喝茶，
  一刻钟就全部到位，
  范知府一改刚才的可怜模样，
  转述了吕小伟最后说的话，
  同时表态：
  “吕大人的话，
  我已经给大家传达了，
  本官在这里表个态，
  坚决执行吕大人的所有命令，
  我希望你们也是如此，
  要是谁敢阳奉阴违，
  别说吕大人的尚方宝剑，
  官也绝不轻饶！”
  说完转头谄笑道：
  “吕大人，宁府上下，
  从现在开始，全部听从大人调遣。”
  吕小伟眼看众人一脸信服，
  打开他心通技能，
  一一扫过众人，
  发现这些官员听说要处置倭寇，
  内心中并无和倭寇通风报信之徒，
  这才放下心来，
  起身道：
  “你们回去后，
  先清点各衙门的武器粮食库存，
  民夫衙役，人数年龄，
  整理成册，
  限三日内报与本官，
  此乃军令，违令者斩！
  今日起，由我府上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张虎，
  与知府衙门及各衙门进行联络，
  如遇紧急情况，
  也可直接来巡按衙门找我。”
  范知府刚才以为仅仅是处置几个倭寇，
  听见吕小伟的第一道命令居然是整顿军备，
  大惊道：“吕大人，
  事不至此吧？”
  吕小伟没理会范知府，
  大步出去时丢下一句：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执行吧。”
  看着吕小伟走出衙门的背影，
  范知府的心开始一点点下沉，
  造孽啊，
  说好的福星呢？
  看这位爷的架势，
  恐怕要把天捅个窟窿，
  最气人的是，
  居然是自己求着人家帮忙的，
  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吕小伟离开，
  其余官员围上来，
  王同知悄悄问道：“大人，这。。。”
  范知府转头扫了一圈，
  质问道：
  “没听见是军令吗？
  你们谁敢不执行？
  是你？还是你？
  吕大人可是有御赐尚方宝剑的人，
  可斩总兵以下官，
  你们谁比总兵大？
  站出来我看看？”
  眼看众人鸦雀无声，
  范知府吼道：“都愣着干什么？
  等着砍头啊？
  你们时间很多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平时的账目里面多少猫腻，
  我告诉你们，
  这次事态紧急，
  往日历届官员的亏空，
  那是一笔糊涂账，
  先放到一边，
  这次的统计必须真实可信，
  必须按照吕大人的命令要求办，
  看在同僚为官的情分上吗，
  我再奉劝大家一句，
  惹怒了这位爷，
  想象吕大人流传的外号，
  砍头的时候别求饶！
  赶紧去办！”
  众人一听，
  争先恐后的开始往外跑，
  脑子里全都盘算着怎么能够按时完成任务。
  吕小伟一路赶回巡按衙门，
  得知蒋指挥和赵龙已经早已等候多时，
  吕小伟也不废话，
  见面后就拦住蒋指挥套客户的话语，
  开门见山道：“大家都是经历过生死战场的人，
  我也不瞒着你们，
  如今倭寇横行霸道，
  今天中午在朗朗乾坤之下，
  用刀砍伤我府护卫和侍女，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我刚去了知府衙门，
  已经达成统一意见，
  由我坐镇，
  不但要惩治这次闹事的倭寇，
  我还准备设下计谋，
  吸引他们的援兵，
  一举歼灭，
  扬我大国之威，
  你们给我交个实底，
  备倭军如今战备训练如何，
  摒除老弱，
  到底有多少青壮年可以上战场，
  张龙你曾经和倭寇交过手，
  双方实力差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