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鬼夫妻”案（8）
吕小伟和张虎，
半夜悄悄闯进了古县锦衣卫驻地百户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却是春光无限，
一个徐娘半老，
跨步在上，
摇摇欲坠，
下面躺着一个中年男子，
一脸陶醉的闭目享受，
听见门被踢开的声音，
男子并没有睁开眼睛，
不耐烦的骂道：
“一帮老Sp，
老子还没完呢，
急什么，这才几更啊，
夜还长着呢，出去等着！”
吕小伟和张虎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我是谁？我在哪？
中年男子没听见有人回答，
气急败坏的转头，
看见吕小伟两人一身夜行衣的打扮，
这才慌了神，
大叫一声：“什么人？”
边喊边推开上面的女人，
起身在床内侧，
一把拔出腰刀，
双手紧握，
刀剑对着吕张二人，
口中大喊道：
“来人啊，
救命啊！”
那个女人被人一把推倒后，
这才看见屋中站着两个陌生人，
吓得一声尖叫，
就缩进了被窝，
瑟瑟发抖。
张虎则是一个健步上前，
手腕一抖，
手中钢刀贴着对方的刀，
用上巧劲一挑，
男子的刀脱手飞向窗户旁边，
张虎顺势一架，
刀就停在男子的脖子上，
男人顾不得没穿衣服，
当即就跪了下来，
带着哭腔道：
“好汉饶命，
有事好商量，
别冲动。”
张虎撇撇嘴道：
“什么好汉，
本官锦衣卫指挥佥事，
黎百户，
看看你带的兵，
呼救这么久，
都没人来查看，
今天真的是贼人前来，
我看你也死的不冤！”
说着，摘下腰牌就丢在了百户面前，
“啊？这？”
黎百户惊呆了，
您这么大的官，
有事传一声，
我还不屁颠屁颠赶紧上门去，
半夜穿着夜行衣，
踹门打扰别人好事，
要不要这么刺激？
吓萎了，
您负的起责任。。。。额，
还真没人敢让您负责。
黎百户赶紧捡起地上腰牌，
认真查看后，
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
双手捧着张虎的腰牌：“小人古县锦衣卫百户，参见大人。”
磕完头，黎百户略显尴尬道：
“大人，可否容许小人穿件衣服，
这，这，怕脏了大人的眼啊。”
张虎大大咧咧鄙视道：
“切，那么点东西，
看都看不到，赃什么眼，
老子在军营时候，
几百个汉子一起洗澡，
也没看见脏了谁。”
“让他穿好了，
换个房间谈，
这都什么味啊。”
吕小伟嫌弃道。
黎百户听见吕小伟居然敢打断指挥佥事的话，
刚要起身表表忠心，
还没张开嘴，
就看见张虎回身行礼道：
“是，大人。”
“我擦，
后面这位才是真神啊，
居然能让四品的指挥佥事这么恭敬，
幸亏自己没嘴快，
不然，今天小命不保啊。”
黎百户一边庆幸自己反应快，
一边又懊恼，流年不利啊，
您二位这么大的官，
半夜闯进来看人办事，
真的好吗？
察言观色本就是黎百户的长项，
一般这种情况，
谁的官大听谁的准没错，
黎百户起身、窜上床、穿衣，
一气呵成，
同时还拍了一下被窝的女人，
威胁道：“呆在这里，
等候大人处置，
不许乱喊，不许乱跑，
坏了大人的重要事情，
小心治你个泄露机密之罪！”
吕小伟看着黎百户如此安排，
暗道：这小子也是个人精。
吕小伟在门口透气，
黎百户穿戴整齐，
在张虎屁股后面出来，
先是行礼，然后满脸堆笑的问道：
“两位大人，不知有何密事，
请大人尽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
吕小伟眼看这个黎百户又要拍马屁表忠心，
直接打断道：
“你们这个驻所一共多少人？
怎么到如今都没人出来？
平时就是这么训练的？”
黎百户羞愧道：
“启禀大人，
古县锦衣卫驻所编制是十人，
目前加上我，
一共是三个人。。。。”
“好小子，你居然敢吃空饷，还吃的这么多？”张虎闻言，大吼道。
“大人误会了，
小人就是有熊心豹子胆，
也不敢吃这么多空饷啊，”
黎百户又跪倒了，连连磕头：
“只因此地驻所内连连无故死人，
都说这里闹鬼，
没人敢来，
我这个百户是世袭的，
没有钱上供，
这才被派到这里来当替死鬼的，
有点钱财关系的，
全部都调走了。”
居然是这个理由，
张虎都被气笑了，
“堂堂锦衣卫，居然怕闹鬼，真是丢人！”
吕小伟从中听出了蹊跷，
因为自己从进门到现在，
一点都没发现这里有怨气或者鬼魂，
闹鬼之说根本是无稽之谈。
但是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桂花那件案子，
吕小伟摆摆手，
示意两人暂停这个话题，
吕小伟开门见山询问：
“你作为古县驻地锦衣卫百户，
有监察当地风土人情、百姓生活、官员廉洁、案件审理的职责，其他的你先放一下，
你说说官员廉洁、案件审理的情况。”
黎百户明白了，
这是冲着陈知县来的，
看来自己安全了，
黎百户精神一振，
“大人稍后，我去拿点资料，”
当即起身回屋，
不一会，
就拿出一个账本一样的东西，
“大人请过目，
这是小人自上任以来，
这两年整理的所有古县官员的资料，
其中包括陈知县，及县丞、主簿两位佐贰官，
还有部分小吏的疑似不法之事，
虽说证据都是略显不足，
主要原因还是咱们人手太少，也没有经费，
不过，我已经按时上报，
并欺瞒之处，请大人明察。”
人才啊，一段话，
先把自己摘出去，
毕竟人家已经上报了，
说明不是一伙的，
然后再说人手经费不足，
这样显得自己不是太无能，
官场老油条说的就是你吧？
不过，这个账本充分说明，
吕小伟的判断是对的，
古县锦衣卫并没有和县衙的人同流合污，
仔细查看锦衣卫的这本“黑账”，
吕小伟发现，
居然异常的详细，
大到那些案子，
都有谁行贿多少，
最后判决如何，
小到哪些官员在外有私宅，
和那些女子有染，
在哪些酒楼饭庄吃饭不给钱之类，
林林总总的，
居然记录了几十页，
张虎眼看吕小伟翻看记录，
询问黎百户：
“你说你把这些违法犯罪情况都上报了，
可有凭据？上级如何答复？”
黎百户一听，
赶紧回答：
“有，有，有上级回复公函，
在公房保管，
随时可以查阅，
上级的回复是十六个字，
下官谨记：
严密监视，静观其变，
等待时机，不可妄动。”
听见这样的回复，
吕小伟也是怒火中烧，
一帮尸位其上的家伙，
都这么久了，
还在静观其变，
不知道除恶要快吗？
迟一天，
不知道多少百姓又要遭殃了。
想到这里，
吕小伟命令张虎：
“去调阅公文，
看看谁批复的，
记下名字和职务。”
转头对惊愕的黎百户安排：
“召集你的手下来见我。”
“是，大人。”
一阵鸡飞狗跳后，
两名衣衫不整的手下，
跟着黎百户拜见，
吕小伟打开他心通技能，
眼睛一扫面前三人，
看了张虎一眼，
张虎轻轻点头，沉声说道：
“这位大人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吕大人，
途径古县，
发现一桩涉及数十条人命的大案，
也牵扯了古县的相关官员，
现在本官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
征召尔等，
一起追随吕大人查案，
期间必须恪尽职守，
如果发现有人私通贼寇，泄露机密，
定斩不饶！”
吕小伟等张虎说完，仔细查看了面前三人的脑中所想，
黎百户内心想着：
“两年来搜刮的情报有用了，
这次如果差事办得好，
不说露脸了，
说不定还能再上一步，
就是不知道张指挥旁边这位年轻大人是谁？
如果能抱上大腿，那。。。。”
黎百户身后左边跪着的年轻人的内心则是热血沸腾：
“天见可怜，
终于来了一位青天，
抓了这帮蛀虫，
古县的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不枉费我肖邦忍辱负重的调查这么久。。。。。”
右边跪着那位年龄偏大的人，
内心则是：
“糟了，
这次这位靠山要倒了，
怎么办？
眼看面前两位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以陈知县和他的后台，
估计凶多吉少了，
还是赶紧让圆圆收拾细软，
找个机会，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吧，
幸亏这些年的积蓄，
这辈子应该够花了。。。。。”
这时，
脑海中还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孔，
而在吕小伟的脑海中，
浮现出来的居然就是拐卖桂花的女人画像！
吕小伟眼中精光一闪，
好嘛，这里居然还有一条大鱼，
当机立断，
指着这名帮凶，
断喝：“张虎，拿下他！”
众人愣神的功夫，
张虎毫不迟疑，
上去就是一个小擒拿手，
押着肩膀就将人扣在地上，
使人动弹不得，
黎百户大惊失色，
怎么好好地就抓人了？
慌忙解释道：
“大人，这是咱们锦衣卫的甄校尉，
一向老实本分，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吕小伟冷笑道：
“什么真校尉假校尉，
抓的就是他，
张虎，上镣铐，
黎百户，
还不去帮忙？
跑了人犯，唯你是问！”
黎百户眼见事态严重，
这才赶紧拿出房间内的镣铐，
一边给甄校尉戴上，
一边还安慰道：
“老甄，别慌，
一会我给大人解释，
这里肯定有误会。”
而这个甄校尉虽然脸色煞白，
但还是狡辩着：
“大人，冤枉啊，
我真的没做过什么坏事，
黎百户知道的，我这人胆小。。。”
吕小伟怒极反笑：
“你胆小？
本官看你胆子一点都不小，
我切问你，圆圆在哪里？”
甄校尉一听吕小伟的话，
惊的半张着嘴
“啊？”
张虎其实也不知道吕小伟为何突然让抓人，
但是跟随大人身边这么久，
知道咱家大人从来不会冤枉好人，
这时候听见大人问圆圆，
也是一头雾水。
吕小伟看见众人都不明所以，
也不废话，
直接从怀中掏出拐卖桂花的女人的画像，
对着众人张开道：
“看清楚，这个圆圆在哪里？
甄校尉，别想着隐瞒，
既然我们今日到此，
而且不问别人，偏偏问你，
说明已经证据确凿，
本官可以明确告诉你，
这个圆圆牵扯的是凌迟大案，
你不要自误！”
黎百户一听是凌迟大案，
顿时冷汗直冒，
心道：
能够引的如此高管深夜查案，
果然非同凡响，
凌迟啊，往前数几十年，
有时候一年都没一件，
除了近两年那位官场鬼见愁的湖广巡按吕小伟，
频频破获凌迟大案，
每次朝廷下发的邸报基本都有。。。。。
嗯？刚才好像听张指挥说了句吕大人？
不会吧？难道是他？？
他怎么成了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七品直升四品？
黎百户想到这里，
眼睛又偷偷瞄了吕小伟一眼，
心中懊悔：
听见张指挥名叫张虎，
还有吕大人，
早该想到了，
这对组合在官场早都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两人的官职都不太对啊，那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两人都升官了！
再回想到自己半辈子一事无成，
世袭的百户官，
不但没有升迁，
还被人发配到这个闹鬼的地方，
说起来都是泪啊。
就在黎百户自怨自艾的时候，
张虎也抬头看了画像一眼，
一见居然是拐卖桂花的那个女人，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押着甄校尉的力气也大了不少，
喝骂道：
“圆圆原来是她，
你个狗杂碎，
居然和这种人渣是一伙的！”
还跪着不知所措的肖邦，
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想上去帮忙吧，
大人没有安排，
继续这么跪着，
好像也不太合适，
纠结中。。。
而主角甄校尉在吕小伟拿出画像的一瞬间，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瘫软在地。
名字被人家一口叫出，
画像都有了，
而且直接就绑了自己，
要说这位大人前面没有调查，
说出去谁信啊？
看来，
为今之计，
只有早日交代，
争取戴罪立功了，
一念到此，
甄校尉挣扎着呼喊：
“大人饶命，小人交代，
小人愿意戴罪立功，
求大人宽大处理。”
吕小伟也不废话：“人在哪里？”
“回大人，
圆圆在本地有一处住所，
她经常往来周边几个府做小生意，
不过，前几日刚好回来休整，
今日白天我还见她了，
绝对在家，小人愿意领路！”
“圆圆身边有几个人？武功如何？”
“只有一个护卫，
会些粗鄙拳脚，
平日里一起出门做生意。”
吕小伟闻言，即刻安排道：
“黎百户，肖邦，
带齐刀剑装备，
现在出发，
随本官去秘密抓捕！”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