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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人伦惨案(2)

  吕小伟连续追问下,
  臧狗子顾而言其他道:
  “大人,骆寿杀人肯定没错,
  快点抓了杀人凶手才是正事。。。。”
  吕小伟眼看臧狗子不但没回答问题,
  还敢对破案指手画脚,
  当即大怒道:
  “放肆,如何破案是本官的事情,
  哪里轮上你来指手画脚?
  回答问题,听谁说的?”
  臧狗子眼看今日如果不回答,
  肯定是过不了这关了,
  这才耷拉着脑袋,
  回答道:“是骆家远亲,
  在县城酒楼跑堂的骆三告诉我的。”
  吕小伟眼看臧狗子再没有什么要说的,
  当堂派遣衙役去拘传骆寿和知情人骆三,
  并且安排衙役暂时看管臧狗子,
  不得和其他人接触,
  等待其余人传到衙门,
  下午继续开审。
  由于是大年初一,
  衙役直接在骆家庄去,
  找到了骆寿和骆三,
  下午就回到了衙门。
  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吕小伟本来想着,
  自己审案,
  邀请范知府来旁听,
  说不定还能给点意见,
  可是传话的人回来说,
  早上还痛哭流涕求救命的范知府,
  中午已经偶然风寒,
  到了病重不起的地步,
  惹得吕小伟真是哭笑不得,
  看来,
  官场上面的厚黑学,
  自己还得多多学习啊。
  。。。。
  下午开堂审案,
  被当做嫌疑犯捉拿过来的骆寿,
  当堂承认确是自己杀了骆氏,
  这么证据确凿、案犯供认不讳的案子,
  吕小伟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为了慎重,
  吕小伟还是耐着性子,
  问骆寿:
  “好你个人面兽心的不肖子孙,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
  那就把你是如何杀害父母的经过如实招来,
  一会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刚刚还低头认罪的骆寿,
  这时诧异的抬头回答:
  “大人,
  我承认是我不小心杀了骆氏,
  可是我没有杀自己的父亲啊?”
  “啥?”
  堂上众人听见此话,
  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这个文弱书生,
  吕小伟还没来的及询问,
  旁边的原告臧狗子嚷嚷起来:
  “大人,
  别听这个禽兽的狡辩,
  他的父母都是他杀的,
  要不然怎么这么巧,
  好好的两个大活人,
  同一天得了急病暴毙了!”
  吕小伟收起轻视的态度,
  对着两人分别使用了他心通,
  然后先是询问原告臧狗子:
  “你是原告,
  我先问你,
  你可曾亲眼目睹骆寿杀害自己的父母?”
  一句话把臧狗子问的愣住,
  摇摇头说道:“没有,
  要不然我早来报案了。”
  吕小伟又问:
  “既然你没有目睹,
  可是有其他人证告诉你,
  骆寿杀害了自己的父母?”
  臧狗子继续摇头道:
  “酒楼骆三告诉我,
  骆寿杀了我妹子,
  也就是骆寿的继母,
  没有说他的父亲怎么死的。”
  吕小伟怒上心头:
  “大胆臧狗子,
  仅凭自己猜想,
  就敢状告骆寿杀了自己父亲,
  你可知,诬告是要反坐的?”
  臧狗子一听反坐,
  顿时慌了神,
  赶紧磕头道:
  “大人啊,我没诬告,
  这个禽兽骆寿亲口承认了,
  他杀了自己的继母,
  还在报丧的时候隐瞒说是得了急病,
  而且他的父亲骆原居然也是同一天暴病而亡,
  这天下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是他骆寿干的,还能有谁?”
  吕小伟冷笑道:
  “休要狡辩,此案疑点众多,
  等待查清楚后,
  如果骆寿并没有杀害自己父亲,
  其父亲另有死因,
  你就等着反坐吧,
  大圣律有云:
  诬告人死罪,
  所诬之人已杀者,反坐以死。
  未决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
  你诬告的可是凌迟处死的大罪,
  等案件审理真相大白的时候,
  一并处罚。 ”
  臧狗子本就不识字,
  并不知晓法律,
  一听随口说话如此严重,
  慌忙求饶:
  “大人饶命,我知错了,
  我有罪,求大人开恩。”
  吕小伟挥手制止:
  “律法如此,
  不得喧哗。”
  说完,吕小伟收回臧狗子身上的他心通,
  重点关注到骆寿身上,
  然后开口询问:
  “你既然承认杀害了骆氏,
  那么你父亲又是怎么死的?
  同一天暴毙,说实话,
  本官也觉得蹊跷。”
  骆寿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原来,
  骆原今年四十八岁,
  原配已经去世近十年,
  骆原一直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骆寿长大,
  唯恐儿子遭受冷落,
  也就一直没有续弦。
  一直到了去年,
  骆寿已经满了二十岁,
  进了县学读书,
  常年呆在书院里面,
  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
  这时的骆原一方面感叹儿子成年了,
  也有出息,
  而随着骆寿住在书院,
  家里自己一个人总是冷冷清清、锅冷灶凉,
  再加上自己家境不错,
  年龄也不算大,
  就在媒婆的撮合下,
  认识了邻县臧狗子的妹妹,
  一番交往后,
  迎娶进门,
  变成了骆寿的继母。
  起初两人的日子还算是和谐,
  直到偶然一次骆寿回家,
  才听到父亲和继母的争吵,
  知道了继母经常偷偷拿家里的银钱,
  补贴给骆氏那个不成器的哥哥,
  引起了骆原的不满,
  骆原认为,
  亲戚之间,
  偶尔救济一下,
  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自己的老婆经常偷拿的行为,
  触碰了自己的底线,
  完全就是不信任自己人品。
  回家的骆寿听闻了父母的争吵,
  碍于这是长辈的事情,
  也没法劝解,
  只得作罢。
  一个月前,
  临近腊月了,
  书院放假后,
  骆寿就回家了,
  刚一进家门,
  就发现父亲和继母两人争吵的很厉害,
  一听缘由,
  还是继母偷偷拿家里银钱的事情,
  继而发展到了你推我桑的动手,
  骆寿作为晚辈,
  没法阻拦劝解,
  只得跑到族长那里去搬救兵,
  等到骆族长带着两个人赶来后,
  听清楚原委,
  当即族长就开始教训骆原道:
  “你还是不是骆家子孙,
  连一个女人都管不了,
  不但偷拿家里银钱,
  还敢对着丈夫还手,
  三纲五常还要不要了,
  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骆原本就在气头上,
  加上族长及几位亲戚看见如此一幕,
  顿觉失了脸面,
  转头就到厨房去,
  拿起菜刀喊叫道:
  “我今天杀了你这个不遵礼法的贱人!”
  说着就冲向骆氏,
  话说这个骆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在如今这个社会,
  胆敢和丈夫常年叫板对抗的,
  本就不是一般人,
  骆氏眼看骆原目露凶光,
  举刀冲来,
  也不避让,
  上去就扭打在一起,
  嘴里喊着:“你敢杀我,
  我今天就先杀了你,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撕扯间,
  骆氏夺过骆原手中的刀,
  对着骆原的肚子就是一顿乱砍,
  一道血光过后,
  骆原的肠子就滑落出来,
  骆原低头一看,
  大叫一声就双手拼命想堵住伤口,
  眼看鲜血不要钱般喷出,
  骆原眼前一黑,
  当即倒地抽搐,
  眼看着没了声响。
  骆族长一看,
  这个悍妇居然杀了自己丈夫,
  对着骆寿大喊道:
  “骆寿,
  你是个死人吗?
  你没看见你父亲被这个恶毒女人杀了吗?
  你是不是男人?
  赶紧去杀了那个女人,
  给你的父亲报仇!
  为父报仇,
  天经地义,
  出了事情我挡着!”
  骆寿眼见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中,
  再加上族长的话语,
  骆寿大吼一声,
  冲上去,
  从已经傻眼的骆氏手中夺过菜刀,
  闭着眼睛就向前一挥,
  手上感觉一滞,
  睁开眼睛,
  看见骆氏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但是鲜血还是不停地从指缝中涌出,
  双目圆睁,
  嘴里带着泡沫的血,
  顺着嘴角不断流出,
  张着嘴,
  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
  一只手指着骆寿,
  倒退几步后,
  轰然倒地,
  不一会,
  脖子下面就涌出大片血迹,
  而骆氏也不再动弹。
  骆寿第一次亲手杀了人,
  此时颤抖的双手还紧紧握着菜刀,
  坐在地上看着尸体发呆。
  短暂的沉默后,
  族长用拐杖一顿地上,
  发出“咚”的响声,
  然后朗声道:
  “这个女人违背纲常,
  持刀杀夫,死有余辜,
  骆寿为父报仇,无可厚非。
  但是,这毕竟是件丑事,
  传扬出去,
  我们骆氏如何在宁府立足,
  所以,
  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令,
  今天在场所有人,
  不得对外人提起此事,
  对外就说是骆家夫妻急病暴毙,
  你们几个,
  扶着骆寿去侧房休息一下,
  你,还有你,去再找几个人,
  买两副棺材回来,
  现在就入殓,
  明天早上下葬,
  去臧家报丧的人等着入殓后再去,
  其余人,立刻把这里的血迹打扫干净,
  然后准备丧事的大小物品。”
  随后,
  就有了向臧狗子报丧,
  然后发丧埋人等等白事流程。
  说到这里,
  吕小伟转头对着臧狗子问道:
  “你当时去奔丧,
  就没有觉得异样吗?”
  臧狗子喊冤道:
  “大人明察,
  当时我到了骆家,
  发现夫妻二人同一天死亡,
  就觉得很蹊跷,
  可是当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棺材也已经上了钉,
  我要求开棺看看,
  被骆家人以开棺不吉,
  会影响亡人转生投胎之路为由,
  阻挠我开棺,加上骆家是大家族,
  人多势众,
  而我臧家人丁稀薄,
  在场就我一个人,
  哪里是他们骆家人的对手,
  只得作罢。
  后来听说了这些事,
  这才来报官。”
  吕小伟又转头看向骆寿,
  发现他心通传回来的画面,
  和骆寿所说基本一致,
  画面中能看见一个年老拄拐之人,
  应该就是骆家族长,
  还有骆氏挥刀砍向中年男子的腹部,
  导致肠子流出来,
  应该就是骆原被杀的场景,
  还有最后骆寿闭眼挥刀,
  骆氏双手捂住脖子的场景,
  一切都入骆寿所说。
  吕小伟吩咐衙役将原被告先行押到公堂隔壁看管,
  传召了本案的证人,
  也是臧狗子所说的骆三,
  骆三上堂之后,
  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吕小伟经过刚才的审问,
  觉得案情已经基本清楚了,
  只是按照流程询问骆三,
  然后在证人笔录上签字画押,
  这件案子就可以结了,
  无非就是审判的时候,
  应该使用哪条律法的问题。
  虽说是例行流程,
  但是吕小伟还是没有放松大意,
  依旧打开他心通技能,
  问询骆三,
  当日他是否在场,
  骆寿杀害继母的事情是否属实?
  骆三本就是一个跑堂小二,
  哪里见过吕小伟这般的官员,
  面对询问,
  跪在地上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自己所见一切。
  吕小伟一边听,
  一边查看他心通技能传回来的画面,
  骆三的交代,
  和骆寿所说基本一致,
  吕小伟正想让骆三签字画押,
  然后公开审判此案的时候,
  突然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让吕小伟顿感疑惑,
  画面中在一间酒楼的雅间中,
  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
  臧狗子与骆三交头接耳,
  在谈论着什么,
  然后,
  臧狗子起身,
  从怀里掏出两个五十两的银锭,
  放在了骆三面前,
  然后又说了几句话,
  就转身离开,
  骆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银子,
  片刻后,
  仿佛下了某个决心,
  然后抓起银锭就塞进怀中,
  然后对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开始胡吃海塞,
  随后还有骆三在黑夜中,
  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注意,
  将这两个银锭藏进床下的画面。
  吕小伟看见这个画面,
  可以肯定臧狗子和骆三一定达成了某种协定,
  而且这种协定一定会有利可图,
  最起码要超过这一百零几倍以上,
  这才让臧狗子掏出这么多银钱,
  收买骆三。
  仅仅是告诉臧狗子他的妹子是被杀的,
  这个消息恐怕值不了这么多银钱吧?
  更何况,
  臧狗子也说了,
  他家里人丁稀薄,
  而且骆寿还说,
  骆原与骆氏经常吵架,
  主要原因就是骆氏偷拿家里的钱财,
  悄悄给自己的大舅哥臧狗子,
  那么问题来了,
  臧狗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给骆三?
  而且还是在骆氏已经死亡一个月,
  没人给他偷拿银钱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
  吕小伟顿觉此案疑点还有不少,
  不能草草结案。
  但是怎么能知晓银钱的来路,
  那就要落在这个胆小的骆三头上了。
  吕小伟先是不经意的问道:
  “骆三,
  你在酒楼做工,
  一个月多少银子?”
  骆三略显得意的脱口而出:
  “一般酒楼伙计都是二钱银子,
  我在这里做了多年,
  已经涨到一个月三钱了。”
  吕小伟冷笑道:
  “哦?是吗?
  那你多久可以赚一百两银子啊?”
  “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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