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变性案（5）

  从单族长的话语中，
  吕小伟了解到，
  原来这个贾招娣居然是个人妖，
  这下子基本案情大白了，
  在余家院子挖出的尸骨，
  就是余二狗名义上的妻子贾招娣，
  怪不得从盆骨来看，
  这个尸骨是个男人。
  最后，单族长恨恨道：
  “我们刚准备抓住这个贾招娣，
  搞清楚事情原委的事情，
  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居然失踪了，
  这才一拖再拖，
  那天听闻吕大人找单寡妇问话，
  我们心知就那个肚子，
  肯定瞒不过人的，
  只得出此下策，
  以单寡妇有病为由推脱，
  谁知大人连续两次召唤，
  单寡妇也知道，
  如果真的去了衙门，
  她不但会给单氏蒙羞，
  就连她的娘家也会没脸见人，
  这才趁着我们不备，
  寻了短见。”
  吕小伟冷笑一声，
  追问道：“你们为了家族名声，
  没有逼迫单寡妇？”
  听见吕小伟的冷嘲热讽，
  单族长连连告罪，
  “大人明察，
  我们真的没有逼迫她，
  是她晚上趁人不备，
  自己悬梁自尽的。”
  吕小伟通过他心通技能，
  一一扫过众人，
  发现脑海中的画面，
  确实是早上才发现单寡妇悬梁的尸体。
  吕小伟暗叹一声，
  封建礼教真是害死人啊，
  本来只是个简单的强奸案，
  这么多的受害者，
  居然没有一个告官的，
  而且，
  作为受害者的单寡妇，
  在案件即将大白之际，
  居然以自杀来表露清白，
  而不是和贾招娣这等恶人抗争。
  吕小伟眼见事实已经清楚，
  让众人在供词上签字画押，
  然后带人准备离开之际，
  站在单府门口，
  头也没回，
  留下一句话：
  “既然单寡妇不是你们逼迫自尽的，
  本官饶你们一条狗命，
  不用自尽了，留着性命，
  多做点扶弱养孤的好事，
  赎罪吧。”
  听闻吕小伟的话，
  单族长等人大喜过望，
  连连叩谢：
  “多谢大人，
  小人在此立誓，
  单家从今往后，
  定不负大人嘱托，
  大力开办孤儿养育所，
  和孤寡老人养老院。”
  吕小伟带着众人回到县衙，
  让书吏整理好供词，
  本想等待李师爷从化县归来，
  把收集到的证据做成证据链，
  再一举突破余二狗的心理防线。
  谁知道，
  李师爷带回的证据，
  更是震碎了吕小伟的三观！
  。。。。。。
  李师爷去化县收集证据，
  来回整整用了十天，
  而且这还是在化县黄知县的倾力协助下，
  马不停蹄的结果。
  等到吕小伟看完证人证言，
  还有自杀三人的验尸报告，
  忍不住也爆了粗口，
  这个贾招娣和余二狗真的算得上禽兽不如了。
  吕小伟一边翻阅证据，
  一边听着李师爷的讲述。
  余二狗和贾招娣也不是化县本地人，
  在当地呆了大概两年左右，
  和来礼县一样，
  两人从外地流窜到化县，
  然后就买了一个小院子，
  贾招娣故技重施的到处售卖自己做的女红，
  然后接近大户人家的女眷，
  这些女眷本来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
  哪里经得起贾招娣这种骗子的花言巧语，
  接触几次，就都变成了好闺蜜，
  然后这个贾招娣就找个机会，
  留宿在女眷家里，
  一般这种大户人家，
  对于男女大防看的很严，
  而女人之间的友情却基本不太管，
  贾招娣虽说是个男人，
  但是长的却比女人还秀美，
  加上刻意的打扮，
  谁能想到是男人呢？
  贾招娣先是找准机会，
  强奸这些女眷，
  然后捏着把柄，
  敲诈勒索钱财，
  从自杀的三名女子那里，
  就找到遗书上可以证明，
  这个贾招娣还有更为可耻的行径，
  就是不但自己奸淫这些可怜女性，
  居然还威胁这些女性，
  伺候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余二狗！
  李师爷说完后，
  试探的询问吕小伟：
  “大人，
  从此次化县之行来看，
  这个余二狗贾招娣两人肯定是惯犯了，
  化县也不是第一次案发地，
  化县当地除了这三名自杀的女性外，
  还牵连出两个受害者，
  这些女人被胁迫后，
  都没有报案。
  我想，如果顺着他们的行动轨迹，
  继续追查，应该还有受害者，
  只是，这种事牵扯到名节，
  查证起来，
  比较麻烦，
  可能耗时较长，
  大人您看？”
  吕小伟斟酌了一下，
  “算了，
  那具尸体应该就是贾招娣，
  而就目前的罪行来看，
  余二狗已经跑不了一个凌迟了，
  再追查几个受害者，
  也不会加重刑法，
  这些牵扯名节的事情，
  如果追查太深，
  说不定有些受害者会学了单寡妇，
  走了绝路，此案到此为止，
  提审余二狗！”
  “是，大人。”
  公堂之上，
  余二狗依然一副死猪样子，
  低垂着头，闭口不言。
  吕小伟看着桌上那些供词，
  可谓字字泣血，
  眼前浮现出那些可怜女人的模样，
  再看余二狗这个禽兽，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猛拍惊堂木，
  怒问：
  “余二狗，你可认识化县的***、***、***五人？”
  “你可认识本县的单寡妇？”
  “你的妻子贾招娣，
  应该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吧？”
  吕小伟的三连问，
  直接让堂上的余二狗崩溃了，
  既然吕小伟能问到这些人名，
  那么事情肯定被查了个底掉。
  眼看余二狗精神即将崩溃，
  吕小伟强忍看见人渣的恶心，
  再给骆驼上来了个羽毛，
  “人证物证具在，就算你不说话，
  本官依然可以判你的刑罚，
  如果你主动交代，
  死罪不可免，但是能少受很多皮肉之苦，
  还不如实交代？”
  余二狗眼看吕小伟那凶狠的表情，
  知道事到如今，
  再嘴硬也没法脱罪了，
  还要受苦，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开始交代。
  原来，
  这个余二狗和贾招娣都是孤儿，
  两人自小就流落街头，
  相识以后就结伴讨饭，
  在两人十岁左右的时候，
  在街上，
  被一个游方道士收留，
  本来以为遇上了好人，
  以后就可以吃上饱饭了。
  谁知道，
  这个道士居然是个人渣，
  收留两人没安好心，
  想把两人当成自己的玩物。
  这个道士不爱女人，
  而是患有后世所称的恋童癖，
  尤其是男童，
  当道士发现这个贾招娣居然是半男半女，
  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每晚都要折磨余二狗和贾招娣，
  尤其是贾招娣，
  更是被摧残的生不如死。
  就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
  余二狗回忆自己悲惨的童年，
  然后抬起泪流满面的脸，
  问吕小伟：
  “大人，你说，
  我们受欺负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出现，
  如果那会有人救了我们，
  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吧？”
  吕小伟叱责道：
  “你只说你的痛苦，
  那么被你和贾招娣奸淫，
  导致自杀的女子，
  她们何罪之有？
  继续交代你的罪行！”
  慢慢长大的余二狗和贾招娣，
  也知道始终逃不脱那个恶道士的手心，
  于是下了狠心，
  在一次道士喝醉的时候，
  直接杀了道士，
  然后找个树林就埋了。
  从此，二人以为终于可以天高任鸟飞，
  海阔凭鱼跃。
  谁承想，
  两人从小流浪，
  本就没有谋生手段，
  又没学会那个恶道士的游方本事，
  不出半年，
  两人花光道士的积蓄后，
  就只能饿肚子。
  两个人小的时候，
  还能凭借小孩子赢得别人的可怜，
  讨要一些食物，
  现在长大变成青年，
  根本没人施舍钱财。
  刚开始，
  余二狗出去找苦力零活，
  两人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而贾招娣由于身体原因，
  就像女子一样，
  根本就没有力气，
  一直靠余二狗养活。
  在一次搬运麻包的时候，
  余二狗不小心被砸伤了腿，
  两人立刻没了收入，
  就在两人挤在破庙中，
  等着饿死的时候，
  一个路过的货郎，
  错过宿头，
  来庙里过夜，
  发现了两人，
  眼看余二狗受伤躺在地上，
  生死不明，
  而贾招娣那比女子还清秀的面容，
  让货郎起了歹心，
  就在撕扯之际，
  惊醒了受伤昏睡的余二狗，
  余二狗顺手拿起旁边的石头，
  就狠狠砸在货郎的脑后，
  这个货郎登时就一命呜呼。
  余、贾二人抱头痛哭，
  靠着货郎的那些货物，
  变卖后才有钱医治余二狗的伤，
  虽说治好了病，
  却再也不能做苦力赚钱。
  走投无路之际，
  贾招娣主动提出，
  他愿意委身青楼，
  毕竟他这种特殊身体，
  想必感兴趣的人也不少，
  就这样，
  贾招娣在青楼待了两年，
  而贾招娣那出色的女红，
  就是在这里学的。
  这两年，
  两人虽说衣食无忧，
  但是大部分的钱财还是被青楼抽成，
  手上也没积攒几个钱。
  在贾招娣的一次接客中，
  那名客人炫耀自己武功高强，
  经常夜晚偷偷出入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闺房，
  做下风流案子，
  那些女子根本不敢言语。
  说着无心，
  听着有意，
  贾招娣把这件事告诉余二狗后，
  两人就定下了贾招娣扮成女子，
  先是取得那些大户人家女子信任，
  然后骗了身子，
  再以此为要挟榨取钱财。
  从此，
  两人四处作案，
  直到这次在礼县被吕小伟擒获。
  吕小伟从他心通技能看到余二狗的心中所想，
  画面来看，
  基本和余二狗说的一致。
  吕小伟追问道：
  “这些案子后面慢慢说，
  你家院子的尸体是不是贾招娣，
  你二人从小相依为命，
  为何痛下杀手？”
  余二狗轻蔑一笑，
  仿佛自言自语道：“是啊，
  从小相依为命的两人，
  为何要生死相见呢？”
  余二狗咬牙切齿的恨道：
  “都怪他，
  从小，为了养活他，
  我什么苦都吃了，
  为了吃个饱饭，
  我的腿才受伤的，
  我这条腿现在还使不上劲，
  成了废人，
  整天都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你以为我爱喝酒吗？
  我是腿疼啊，
  每到刮风下雨的天气，
  我的腿就疼得睡不着觉啊，
  我付出这么多，
  他居然嫌弃我花天酒地乱花钱，
  想抛下我，自己单独快活，
  我发现了贾招娣暗藏的银票，
  他还不承认，
  既然不让我活，
  我也不让他活！”
  原来如此。
  接着，余二狗开始诉说这些年，
  他们两人每到一个地方，
  就开始按照计划做案，
  从余二狗的交代来看，
  两人居然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
  先后流窜过十几个县，
  贾招娣强奸、诱奸、敲诈妇女达二十余人，
  其中造成妇女自尽的，
  就达到了九人，
  而把柄在手后，
  强迫供余二狗淫乐也有十二人，
  两人可以算的上罪大恶极了。
  吕小伟耐着性子，
  听完余二狗的交代，
  一桩桩案子，
  听得旁边的衙役都是大惊失色，
  这场堂审，
  足足用了近四个时辰，
  一直到天色渐暗，
  余二狗才在整理好的口供上签字画押，
  吕小伟一拍惊叹木，
  给这个人渣判罚：
  “余二狗、贾招娣听判：
  大圣律有云：
  强奸者绞，
  奸三人以上者斩，
  五人以上者凌迟。
  贾招娣虽已被杀，
  但确实罪大恶极，
  判曝尸荒野，
  不得入土。
  余二狗奸淫五人以上，
  判凌迟处死。
  退堂！”
  余二狗毕竟只是个流浪汉，
  虽说以前杀了贾招娣后，
  找过讼师，
  花了大价钱才得到两条脱罪的说词，
  最后还被吕小伟识破了。
  对于强奸这件事，
  余二狗认为，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而已，
  所以交代的特别清楚，
  只是他没想到，
  强奸者绞，
  这个没错，
  但是按照人数不同，
  还有递增的刑法，
  最后居然落了个凌迟，
  顿时吓得全身瘫软，
  朝着吕小伟退堂的身影大喊：
  “大人开恩，
  我自愿交代，
  请大人给我留个全尸吧？”
  吕小伟淡淡的回应：
  “天道轮回，
  想起那些被你凌辱的妇女，
  被迫自杀的女子，
  我觉得凌迟都轻了，
  还有脸求饶？
  滚！”
  左右衙役拖着还在挣扎的余二狗，
  眼看这个余二狗还想开口求饶，
  衙役知道吕大人听完这些案子，
  已经处在发怒的边缘，
  怕再惹怒吕小伟，
  大家都不好过，
  直接一手捏住余二狗的下巴，
  使个巧劲，
  就卸了下来，
  余二狗只能流着口水，
  呜呜呀呀的被拖下去。
  吕小伟害怕这个余二狗畏罪自杀，
  这样不是便宜他了？
  所以传令给看管牢房的牢头，
  在凌迟批复下来前，
  这个余二狗必须活着，
  否则革职查办。
  钦差大人的命令，
  对于这帮衙役牢头，
  那简直就是皇命一般，
  谁敢大意。
  牢头直接搬着铺盖，
  和余二狗住在了一起，
  睡觉都睁着半个眼睛。
  吕小伟也一直带着礼县没走，
  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禽兽被凌迟伏法。
  就这样两个月后，
  余二狗的三司复核终于下来了。
  三司的回复只有一句话：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