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刑场

  那场闹剧一般的庭审过后，整整半年，没有人理我。
  外面应该又是一片春色了吧。
  直到半年之后，北羽进到负三楼的实验室，在二十多个警卫的监视下帮我解开身上的束缚。
  “怎么了？”我有点不能相信。
  “嗯。”北羽有点心不在焉。
  “？”
  “呃，审判结果才出来。”
  “So？”
  “你是无期，我……”
  北羽突然停下了。
  我的表情也不好了。
  她停下来，只有一种可能。
  她的结果更糟。
  所以……
  “我们这一次见面，是最后的诀别么？”我问。
  “差不多。”北羽也很难过。
  一切收拾完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我问北羽。
  “不知道。”北羽坐下来，“他们只说我过来帮你解绑，但是没有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
  “那就等着吧。”我说。
  我们坐在一起发呆。
  许久之后，我们才想起来，这可能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会面了。
  我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上车？”
  “上车？”
  “通往天堂的列车啊。”
  “你……好吧，十二点。”
  “准时？”
  “嗯。”
  “可以退票吗？”
  “能退票就好了。”
  “好吧。”
  “你也有一张票。”
  “？”
  “若干年之后的啊。”
  “真有趣。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放心不下什么。”
  “要说放心不下的啊……”
  “别卖关子。”
  “西角吧。”
  （此次我瞬间激动）“哈哈，情人啊。”
  “真的。”
  “你不害羞？”
  “要走了啊，有什么可以害羞的。”
  “有意思。”
  “我是说真的。”
  “？”
  “确实。西宁旭是西角的母亲，应该说他们对于北系魔者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你是怕他……”
  “是的。我怕他万一哪一天真的和西宁旭冲突起来……”
  “想不到你考虑得真的很细呢。”
  “是啊。其实，更不放心的是你啊。”
  “我？”
  “虽说你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很难保证西宁旭和东奇勋会拿你怎么办。”
  “也是没办法。”
  “唉。”
  “不得不说，现在这个情况，想要保住命，谁都不容易。”
  “我还放心不下我的父亲。”
  “北冥凌？”
  “嗯。希望他没有事情。”
  “应该没有事。有斯圭尔呢。”
  “西宁旭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这倒是对的。”
  “嗯，只是，我的死，能换回他的生吗？”
  “也对，很难保证西宁旭会不会出尔反尔。”
  这个时候，西宁旭和东奇勋进来了。
  他们好像听见了刚才我和北羽的谈话。
  “你，跟我来。”东奇勋指向北羽。
  北羽没有抗议，跟着他离开了。
  西宁旭对为招招手。
  我跟着她离开了这里。
  离开之前，我们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回过头。
  此一去，即是永别。
  刑场。
  刑场在半年之前北冥凌被公审的地方。
  很多魔者已经来围观了。
  他们当中，很多人在叹气。
  有些人甚至在流泪。
  北羽看着下面的人们，心里五味杂陈。
  明晃晃的铡刀悬在她的头上。
  北羽闭上眼睛。
  但愿从此以后，再无纷争。
  突然，人群出现了骚动。
  “放开她！”一声炸雷似的怒吼。
  所有人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北冥凌高举双手，向着这个方向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