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归

  “啊——啊嚏！”
  病房里，我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引得顾徵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啊哈，不要激动，我不是鬼魂。我幸运地活下来了。
  因为有我的朋友们。
  他们在楼房倒塌前最后的几分钟冒充救火队员冲上楼，以不怕火烧的精神把我救了回来。
  “吓着我们了！”晓风一脸担心。
  “九四九四！”仍然一边大嚼巧克力一边观光的东商忙得连说话都费劲了。
  “为了救你，我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西角一只胳膊还吊在胸前。
  “你哪里比得上我？”顾徵卷起袖子，露出一大块烧伤，“你不知道本帅哥是很烦这种伤疤的吗？”
  “反正又没在脸上。”北宫依然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吐槽，还白了顾徵一眼。“别在这里大声嚷嚷，这有病人。给你一块巧克力塞住你的嘴。”
  顾徵扭了扭腰，不耐烦地接过巧克力，“真是的，我要保持身形。”
  “噗……”东商一边笑一边抢过顾徵的巧克力，“你不吃给我。”
  “嘿！你这人不讲究啊！”
  “那又怎样！反正你要保持身形。”
  “呃……”我看着眼前这群活宝，突然发觉自己不是一般的幸福。
  因为一个可以说冒冒失失的赌注，虽然吃了不少亏，但我发现了这么多为自己着想的朋友。
  我昏迷了整整六天，他们轮番照顾我。
  我看向床头，一大堆水果篮子蛮横地占据了我的视线。
  都没有署名。但是附上的祝福却感动人心。
  “北翼姐加油！”
  “和权贵对抗的英雄！”
  “待你长发及腰时，我们约会可好？”
  “一定要好起来！”
  ……
  我竟然想哭。
  “北翼！北翼！”熟悉的叫喊声传来。
  “妈妈！”我勉强坐起来。
  “你这孩子！”她见我已经醒来，放下背包就坐在床边，抚摸着我，倒像我们十几年没见面似的。
  “耍脾气的孩子！”她笑着说我。
  我却笑不出来——妈妈憔悴了许多，皱纹更多了，黑眼圈也很明显地镶在眼眶上。
  “对不起……”我抱住她，痛痛快快地哭了许久。
  “行啦行啦。”她擦擦我的眼泪，摸摸我的头，“妈妈要先走了哦，你多保重！”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
  夜晚。
  别的病房还亮着灯，病人家属还里里外外地忙活。
  可是我却叫他们离开，顺便关灯。
  原因很简单很简单——我享受寂寞，享受夜晚。
  夜晚，比白天要宁静，要安详，适合我理理思绪。
  后背还有点痛，估计是因为我的伤还没好。
  我想问自己一个问题：做了这么多，我为什么这样做？
  这个似乎很好理解，却又似乎很不好理解。
  我还是那句话，人不能没有自尊。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它可不管你的尊严还在不在。在利益的面前，这些道德太苍白。
  因此，吃亏很正常。
  但是，面对恶势力，道德是不管用的。法律，是我们有利的武器。
  但是，当恶势力因为有内部人员撑腰便无法无天时，法律也失去了约束力。这时，人们便会觉得迷茫：是忍气吞声，还是拼命一搏？
  我想不出。
  算了，反正这种事情是少之又少；即使发生了，也必然有办法解决。
  不过，我好像也不用想太多了。
  因为我竟然困了。
  吼吼，这是我第一次在八点之前想睡觉！
  我伸了个懒腰，打开床头的音乐盒。
  果然还是轻音乐好听。我暗想。
  窗户还开着，我却不打算关上它。一方面，透透气是件不错的事；另一方面，我也实在是懒得动弹——我就不信有人能从如此光滑的五楼外墙上爬上来。
  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窗外，一个黑影急速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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