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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x盛(完)

  陈x盛(完)
  盛萤那句话之后,陈烬彻底释然。
  他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只要她爱的是他,那他就什么都不怕。
  他没有再过多阻碍他们聚会,吃饭就吃饭,她吃她的,他自己解决,顺便在家等她。
  他是不介意这事了,但被他一提醒,盛萤后知后觉地觉得这样是不好。
  她和陈烬在一起了,可不能耽误了别人。
  当天晚上,她和晏母一起吃完饭后就告辞离开,晏双送她去院子里开车。
  两人边走边说话,在月色之下,氛围感一下子拉满。
  跟他聊天真挺舒服的,这是一个难得志同道合的朋友。
  就在他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盛萤突然一顿,闷闷地来了一句:“对不起啊。”
  晏双笑容一僵,不明白她突然道什么歉,疑惑地看她。
  盛萤却知道,她欠晏双好多对不起。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答应那个什么相亲吧,那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妈妈很疼她,她真不想去的话,一定可以不去的。
  晏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像是想阻止什么一般,笑了笑说:“没事别乱道歉。”
  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盛萤摇摇头,表情严肃地解释道:“我认真的。
  我总感觉我欺骗了你感情。”
  晏双总算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如他所料,就是说这个。
  他无奈地扯了下唇,轻而缓地叹了一口气。
  都到这份上了,他好像……也的确没法再说什么。
  可是他不想和她就这样断掉联系,他只能退后一步,挣扎一般地最后争取:“我们是朋友,对吗?”
  “当然。”
  盛萤毫不犹豫,笃定回答。
  晏双把手插进兜里,故作轻松道:“那就行了。
  当朋友就不错。”
  他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盛萤沉吟半晌,像是附和,笑着点了下头。
  晏双又问:“你和陈烬好事将近了吧?”
  “还没想那么多,真有好事一定请你来。”
  “说好了。”
  盛萤爽快应下。
  他们零零碎碎地又聊了会日常,她才开车离开。
  聊天时,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还是那么自然。
  说实话,晏双是有松口气的。
  在她走后,晏双没动,依旧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在院子里出神。
  晏母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从身后缓缓伸手抱了抱他,声音里是浓浓的可惜和遗憾:“儿子,你们呐,有缘无份。
  别太难过了。”
  她安慰着深陷于难过之中的晏双。
  知子莫若母,她太清楚晏双的心意了。
  晏双从来没有邀请过人来家里吃饭,即使是她邀请的客人,只要是单身女性,他就一定会避开。
  这是头一回,她、晏双、一个单身的女性,一起同桌吃饭。
  儿子的心意,在她面前简直昭然若揭。
  可是……
  圈子里的个个都是人精,饭桌上,她看得出盛萤的有意规避,也看得出盛萤所为是何。
  再喜欢盛萤这孩子,晏母也只能说一句可惜。
  到底还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这俩孩子缘分是肯定有的,不然不能这么多人偏偏就他们俩相了亲,盛萤这孩子在家也是被宠着的,听说就相了这么一次呢,就是可惜,到底啊,还是有缘无份。
  晏母也好喜欢盛萤的,但是没办法呐。
  晏双抬着眸光,望着盛萤离开的方向,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这一次,他是真动了心。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觉得他这样喜欢一个人。
  他话少,喜欢的东西还冷门,性子也淡,难得能找到这样一个志趣相投的人,也难得能和一个人聊得起来。
  错过了她,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碰见下一个。
  他也不想错过,可是她爱的人是陈烬,他看得出来。
  但凡她眼里有他一点,他都会拼命去和陈烬争,头破血流也无所谓。
  可是没有,她满心满眼都只有陈烬,她不爱他。
  或许她自己不觉,但是旁人看得出来。
  也就是说,他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多可笑。
  他现在也不奢求别的,只希望和她之间不要断了联系,就这样和朋友一样相处也不错。
  偶尔能说说话,联系一二。
  盛萤和晏双说清楚后,轻松了许多,哼着歌进的家门。
  陈烬在办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俨然一个在等妻子回家的丈夫。
  他腿还在架着,看上去挺不容易的。
  盛萤弯了弯唇,把包一扔,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他。
  这时候,陈烬可真怕她来一句“对不起,我爱你,但是着不得不离开你”。
  可能是被她带的,一脑袋狗血剧情。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盛萤亲了亲他的侧脸,说:“我都和他说清楚啦。
  你以后不许乱吃醋,你的这个权利被剥夺了。”
  陈烬俊朗的眉目有些许的怔愣。
  旋即,他没忍住笑了出声。
  很放松、很愉悦的那种笑。
  只见他轻轻挑起唇角,“好,不乱吃醋了。”
  “不让你乱吃醋你还这么开心呀?”
  这次是他理亏,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陈烬拉她的手把她拉到跟前来,想亲她,“嗯,开心。”
  她却躲开,用手背挡住唇,“你是个病人,你得好好养伤。”
  紧接着,她幽幽地威胁道:“你给我保护好自己,再有下次,你看我怎么处理你。”
  天知道,她在知道他受伤的时候吓成了什么样,心脏骤停,呼吸顿窒。
  她不敢想象如果他出事了她要怎么办。
  他在外面可以拼可以闯,但是安全一定要保证。
  陈烬知道这次的确吓到了她,他有些歉疚,“这次真的是意外。
  不会有下次了,我跟你保证,好不好?”
  “不好。
  我警告你,有下次的话我马上跟你离婚。”
  “还没结呢,就想着离?”
  陈烬失笑出声,旋即,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他一愣,立马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
  “笨蛋。”
  “那我们?”
  他有点馅饼砸到脑袋的惊喜感,恍惚到他都不敢确定。
  “我可没说现在就结。”
  陈烬都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盆冷水就浇下了。
  他幽幽盯着她看,不顾她拦,凑上去强行亲她。
  ——这个坏家伙。
  —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一转眼傅安里他们家的双胞胎都满周岁了。
  在这期间,陈烬和盛萤至少提了十遍结婚的事情,都被无情地一一拒回。
  盛萤抱着枕头想了半天,想给他一个惊喜。
  怎么着,也得让这个“点头”来得与众不同一些。
  她还偷偷和傅安里商量了,但是也没个头绪。
  傅安里为这个女人的高要求头疼不已,这个呢觉得不浪漫,那个呢觉得不惊喜。
  她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好啦好啦,随便你,但是记得参加你干儿子们的周岁宴啊。”
  盛萤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主意,要不,就让她的宝贝干儿子帮个忙吧。
  这时候距离周岁宴还有五天。
  盛萤把言言抓了壮丁,每个下午都偷出来,开始加紧训练他,想在周岁抓阄的时候让他来送个戒指。
  到时候给陈烬一个惊喜,吓吓他。
  好在言言虽然才周岁,却从小就伶俐,很快就学会了盛萤想让他做的。
  周岁那天,众目睽睽之下,言言抓起戒指盒就往盛萤那边递。
  陈烬刚和盛萤提起结婚的事儿,果不其然又没有个结果,他都还没来得及失落,戒指盒就递到了盛萤跟前。
  他刚想说哪来的戒指盒,盛萤就从言言手中接过,还笑着说了句:“谢谢宝贝。”
  陈烬眉心一跳。
  他心里有个预感。
  下一秒。
  盛萤把戒指盒递给了他,“喏。”
  —
  求婚成功后,陈烬用两个月的时间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像是怕她跑了一般,他的动作非常迅速。
  婚礼的那一天,草长莺飞。
  盛萤选了个室外的婚礼,地毯都没铺,她在春天与自然的见证下嫁给了她的王子。
  他们自幼相识,今生相伴而行的时间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多。
  他们是幸运的。
  婚后一个月,傅安里疑似怀孕,盛萤陪傅安里去做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傅安里果然是怀上了,盛萤高兴上头,眼前一黑,虽然很快就视线清明,但还是被强行拉去做了个检查。
  检查结果让盛萤很意外。
  他们结婚才三个月不到,竟然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
  这效率,比起江京峋和傅安里怀第一胎,也不差了。
  盛萤被这消息给砸懵了。
  她好好一个青春美少女,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已婚的事实,就要再进一阶当妈妈了?
  傅安里自己怀过孕了,看上去倒是比她自己还对这个怀孕而感到惊喜,摸着她肚子一脸惊奇:“你们这效率也太高了。
  两个多月?
  那岂不是办完婚礼没多久?
  天呐,我也要当干妈了。”
  “傅女士,你控制一下,他亲妈都没你这么激动。”
  她指了指自己肚子。
  傅安里嫌弃了下她都不注意自己经期,就给陈烬打电话,让他来接人。
  陈烬的反应是——直接傻掉。
  陈父陈母当晚就知道了,老一辈的做法在某些程度很相似,拎着鸡汤就上门来了。
  陈母那叫一个惊喜,这俩孩子之前一个比一个让她发愁,愁婚事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没想到他们内部消化后给她的惊喜源源不断,先是领证,再是婚礼,这没两天,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她高兴得都要感觉是在做梦。
  早知道这么省事,那她还操什么心呐?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她摸摸盛萤的头,满目心疼:“接下来几个月,要受苦咯。”
  盛萤埋在她怀里撒娇。
  陈烬皱了下眉。
  陈母点点他:“你啊,给我照顾好萤萤,不然我饶不了你。
  哎,依我看还是回家住?
  妈妈也好照顾你。”
  “月份大了再回去,我现在还能上班呢,回去的话上班不方便。”
  “啊?
  还要上班啊?”
  陈母更担心了。
  不过她肯定是尊重女儿的想法的,她不是那种强势的妈妈。
  “是啊,我工作室刚做起来呢,得趁热打铁,不能在这时候冷掉。
  哎呀,怀孕而已,您别担心,会长皱纹的。”
  她在陈母的眼角处比划了下。
  陈母对她真是无可奈何,无奈地笑笑,“你啊。”
  陈烬给陈母打着强心剂,“我会照顾好她的别担心。”
  陈母故意道:“你照顾我更不放心了。”
  陈烬:“……”
  陈母和盛萤齐齐笑了起来。
  不过有一说一,盛萤还真是被陈烬从小照顾到大的,盛萤很多个“第一次”都是陈烬陪她的,有他照顾,陈母真没什么不放心。
  哄着盛萤把鸡汤喝完他们就回去了。
  陈烬终于能跟她有个二人世界,坐在她身边,顺势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轻声说:“别怕,有我呢,都有我。”
  他知道,她乍然转变身份会很慌张,身份的升级会让她有些无措。
  他只想抚平她的这些不安。
  告诉她,一切有他在。
  盛萤埋进他怀里,“陈先生,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陈烬颔首,亲了亲她头顶,“嗯,同喜,陈太太,你要当妈妈了。”
  氛围稍稍暖起来。
  盛萤问他:“你说孩子叫什么好呢?”
  陈烬提议:“让他跟你姓,好不好?”
  盛萤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她不解:“为什么?”
  “我想,你的亲生父亲应该希望有个人可以接着姓盛。”
  他一直很敬佩她亲生父亲,当然,提出这个主要的还是因为在意她,爱屋及乌。
  “那万一我们只生这一个,没人姓陈了怎么办?”
  “这不重要。”
  盛萤笑了笑,摇头,“不用啦。
  全天下姓盛的人很多,不差这一个。
  而且我相信我爸爸没有这么封建,他不会在意这个的。
  就让孩子跟着他爸爸姓,姓这个,他妈妈待了二十多年的家的姓氏。”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敲定姓氏,莫名激起盛萤给孩子想名字的迫切。
  她开始翻字典,一有空就翻,立誓要想出一个最有文化、最有寓意的名字。
  后来,在她推翻了无数个名字后,想好了一个很好听的女孩名。
  名字想好了,所以孩子出生当天,她一点压力都没有。
  直到医生说是个男孩。
  她嘴角的笑容硬是僵在了半路。
  “什么?”
  她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医生就又重复了一遍。
  盛萤……拒绝相信。
  她就想了一个女孩名啊!
  陈烬亲了亲她,和医生道谢。
  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他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因为他也很没想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莫名的就觉得一定是女儿,并且达成了共识。
  产前买的很多东西都是女孩用的,衣服都是粉色的。
  现在……
  陈烬打电话让秦助理去买点男孩用的东西来,衣服也全部重买。
  秦助理一下子就知道了生的是男孩,默默为女儿梦破碎的老板和老板娘点了个蜡。
  —
  盛萤迫不得已又得重新起名字。
  不过时间紧迫,她实在想不出来,就在之前起的几个男孩名里拎出来一个。
  这也都是她精心起的,只是都被pass掉了。
  虽然拎出来的这个也不是百分百满意——因为陈烬说这名字笔画有点多,孩子学写字的时候可能会很想哭,但还是很好听的。
  而且她相信她儿子一定很聪明,写个名字而已,不难不难。
  “陈朝洲。”
  “为什么叫这个?”
  “好听。”
  “……”
  名字就这样敲定。
  真别说,还真挺好听的。
  小名也随便,就叫小陈陈。
  没办法,盛萤被打击狠了,实在没什么起名的心思。
  刚生下来的时候,小陈陈是挺丑的,但是他很快就凭一己之力长开了。
  颜值上去,亲妈也终于接受了自己生了个儿子的事实。
  尤其是在傅安里那边传来消息说生了个女儿以后,盛萤彻底满血复活,直言这就是天意,要让她和小里做儿女亲家的天意啊!这个娃娃亲她必须给整下来!她没生到女儿没关系,小里这不是生到了嘛!
  可是这时候的盛萤,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是个渣男。
  她好不容易订了娃娃亲,结果媳妇儿愣是被儿子给整没了。
  这都是后话。
  这时候盛萤正欢天喜地地准备给她的宝贝干闺女的礼物呢。
  当然,即使刚开始盛萤很嫌弃儿子,后来她还是很爱他。
  因为她很爱他的父亲。
  这是他们的结晶,她不可能不爱。
  后来提出娃娃亲,也是因为她觉得她和陈烬从小一起相识相爱,从小到大的陪伴,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她想把这份幸福也让孩子们掌握住。
  生下小陈陈后,盛萤花了好大的力气恢复身材。
  生个孩子对她来说是真的很累,太折腾人了。
  即使小陈陈有爷爷奶奶帮忙带,月嫂保姆也都不缺,她也还是觉得累,所以她和陈烬并没有生二胎。
  倒是有空就去把傅安里的女儿小溏心拐来家里玩玩。
  一是她稀罕,二是她想让儿子和小溏心培养培养感情。
  满月后她和陈烬出去玩了几天,三个月后她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她的摄影室发展得很好,现在已经不缺单子了。
  只是刚重新投入工作,工作上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盛萤处理,一度忙得小陈陈都让爷爷奶奶带在身边。
  意识到这点时,小陈陈已经快一岁了。
  某个晚上,盛萤回到家,倒头就睡,陈烬帮她卸了妆,换上睡衣,让她能睡得好一些。
  她这么累,他很心疼,可是他不能折断她想飞的翅膀,只能助她飞翔。
  第二天醒来准备去上班,走到门口了她习惯性喊了声“小陈陈”,阿姨说:“小陈陈在奶奶那儿呢,昨天没接回来。”
  盛萤换鞋的动作一顿。
  她问:“这几天,他是不是都没回来?”
  “是呀。
  你们工作忙,反正一大早也要送过去,折腾得很,直接放在奶奶那里也好啦。”
  阿姨笑着说。
  盛萤忽然觉得心酸。
  她的宝贝儿子,怎么……就变成留守儿童了呢?
  陈烬去书房拿了个文件,拿完走出来想送她,见她在那儿发呆,还有些不解,“怎么了?”
  盛萤抬眸,有些难受,“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忽略小陈陈了?”
  她忽然害怕,“小孩子忘性大,他会不会、都忘了我们了?”
  陈烬微愣。
  细细去想她的话,才觉微惊。
  盛萤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立马就给同事打了个电话:“今天我就不过去了,苏总那边的单子你去出外景,有什么事call我就好。”
  她拉了拉陈烬:“接儿子去?”
  陈烬从来不会拒绝她的,她想做什么,他就陪着。
  闻言,他毫不犹豫地就颔首,“好。”
  他转头也让秦助理取消了两个会。
  这是个风雨无阻开会的家伙,突然取消,给秦助理整懵了,但他也没敢有二话,立马通知去了。
  两人去爸妈家,想接孩子,再好好陪孩子一天。
  一路上,他们满心的愧疚,只觉得太过亏欠。
  陈烬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想太多。
  他忙,她也忙,但是小陈陈被爷爷奶奶照顾得很好。
  “我们太忽略他了。”
  盛萤很自责,“我都忘了有多久没有陪他睡觉了。”
  明明还是个孩子啊。
  可她最近忙得快飞起,连老公都顾不上,更别提是儿子。
  主要是事情太多,她分身乏术。
  她不是不想陪,是真的没时间。
  “他还小,不懂事,不会记得的。
  我们从现在开始多陪陪他,好不好?”
  他哄着她的情绪。
  她这么快就当妈妈,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去做,他本就心疼,让她因此愧疚,他更是于心不忍。
  盛萤闷不做声,只闷闷地摇摇头。
  孩子虽小,但心里什么都明白的。
  她现在都怕小陈陈看到她,连她是妈妈都忘了,或者就是会生气,故意不理他们。
  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匆匆赶到陈家,醒来的小陈陈看到他们,只是懒懒地打个哈欠,再平静地打个招呼:“粑粑——”
  平静到像是无波的水面。
  和他们预想中的种种严重后果都不相同,这孩子好像还真的就,没在意?
  盛萤愕然。
  这么淡定?
  淡定得像是无事发生,难道她真小题大做了?
  小陈陈早起有点困,打完招呼就爬去玩玩具了,一点失落都没有,看上去倒是这对爸妈太大惊小怪了。
  陈父陈母看到他们才吃惊呢,“你们怎么来了?
  今天都没上班吗?”
  盛萤指指小陈陈,“来陪陪他。”
  她还有点懵。
  陈母一乐,“难得你还记得你儿子。”
  盛萤心虚地认下,“是我错是我错,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嘛。”
  她去抱起准备爬向玩具区的儿子,啧,重了,她抱着都有些吃力了。
  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小陈陈在被她抱起后才有了动静,朝着玩具的方向扑腾。
  盛萤乐滋滋地陪他玩玩具去了,“妈妈陪你玩!”
  陈烬也紧跟而上。
  陈父陈母相视一笑,终于懂事了。
  这两个大孩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当爸当妈了。
  小陈陈:……我想自己玩qaq
  可不是知错了?
  陈烬和盛萤陪小陈陈玩了一整天,下午一家三口还去了动物园,他们把今天所有的工作都推了。
  而且这天之后,他们都有意识地减少工作量。
  无论如何,陪孩子的时间得空出来。
  至少得让孩子晚上回家睡觉,睡前还是他们哄着睡的、讲着故事睡着的。
  生了孩子,就得负责,而不是只生不管。
  陈朝洲的童年,一下子就丰富了起来。
  虽然他本人觉得——唉,好累啊,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后来长大以后,他忍不住和盛萤说:“妈,其实你们可以玩你们的,不用太管我。”
  盛萤斩钉截铁:“那可不行,我要当一个好妈妈的。”
  陈朝洲抓狂。
  ——当个好妈妈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您玩您自己的,我玩我的,而不是您老是要陪我玩玩具。
  玩玩具就算了,可是不能高难度的您玩不会,就都给我换成低难度的。
  唉。
  做人真难,做儿子更难。
  盛萤不知道儿子心中所想,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
  陈朝洲面无表情地被rua。
  某天,他自己拿着零花钱买了一套高级的拼图。
  盛萤下班后想陪他玩会拼图时,看着面前成山一般的小块拼图,惊呆了。
  她是不是低估了儿子智商?
  可她之前给他买的那种,难度已经是超乎这个孩子该会的难度了啊!
  —
  陈烬和盛萤就生一个孩子,比起江京峋和傅安里,那可真是肉眼可见的省事太多了。
  江家很忙,每天都热闹又吵闹,但是他们家就还好,孩子长大以后他们时不时还能有个二人世界。
  就这样一直到了八十岁。
  连陈朝洲都有孙子了。
  两人垂垂老矣,幸运的是,他们身体虽然多少有点毛病,但却还算健康。
  至少,再厮守几年是没问题了。
  陈烬在陈朝洲可以独立决策后就放了权,盛萤也缩小了摄影室规模,解散了员工,只她自己,有空的时候接上两单。
  陈烬陪着她去走祖国山川湖海,他们俩从五十几岁开始走遍了很多地方。
  现如今,他们兴致来了还会去一些地方故地重游。
  盛萤觉得,她这一辈子,是活够了。
  幼年失怙,幸而有陈家接她离开,护她长大。
  他们让原本凄惨伶仃的她得一庇护之所,予她万千宠爱,她真的好感激。
  她这是何其有幸才能遇到这一家人?
  更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他。
  八十二岁的时候,盛萤生了重病,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她看着红了眼睛的陈烬,用尽全身力气地扯了下唇:“老公,你比我晚走,好不好?
  不然……我会很难过……我先走吧,这样我就……不用那么痛苦。”
  陈朝洲别过头去,强忍泪水。
  陈烬握紧她的手,“那不行。
  盛萤萤,你这辈子怎么都这么不讲道理。”
  盛萤差点一个白眼没翻给他。
  她怎么就这辈子都不讲道理了?
  要是有力气,她想跳起来跟他吵一架。
  陈烬接着说:“我们讲点道理,你不痛苦,就要让我痛苦?
  有本事,你再活上几年……我陪你一起,再活上几年。”
  “可是我好累啊。”
  她撒着娇。
  “你要是走了,我会很苦,很苦。”
  盛萤闭了闭眼。
  她总觉得,她前脚一走,他后脚也要跟上。
  这个狗男人,就是这个坏德行。
  行吧。
  那她努力一下,再活几年。
  怎么着这回也得康复了,再跟他掰扯掰扯——我怎么就这辈子都不讲道理了?
  再后来。
  他们的重孙子们,常常能看到曾祖父和曾祖母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
  咦,他们可腻歪了,晒个太阳都要拉着手的。
  [陈盛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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