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残忍浪漫
帝溟催动着的邪气突然遭到反噬，被凝血珠偷袭。
暮云歌也在此刻倒飞出去，再次倒在地板上。
两人同时倒在一起，抬头看着头顶之上黑暗的魔神殿内散落的星星点点。
无数的星光，是云飞鸣的魂力碎片。
暮云歌噙着泪，爬起来冲上去想要将云飞鸣的魂力碎片收集。
“大哥……大哥……云飞鸣……大哥……你不准走！大哥……”
帝溟看着暮云歌的动作，叹了口气。
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裂痕，抬头看了看飞入妖帝体内的凝血珠。
抿了抿唇，爬起身冲上去，将掌心裂痕处的所有邪气也灌注进了妖帝的体内。
“既然不能直接杀了你，那就让你在魔气、妖力和邪气之间痛苦挣扎！
妖帝，这是你的痛苦宿命，却是凤鸣大陆无数生灵百姓的福祉来源。
你若痛苦到自顾不暇了，人界和妖界的战争才打不起来！”
办完正事，体内有些虚的帝溟重新回到地上，看着蹲在地上收集碎片的暮云歌。
走过去，蹲下身的帝溟缓缓开口：
“放弃吧，云歌，没用的。他的魂力作为武器击碎了部分魔魂，又让妖帝的魂魄残缺不整。
作为代价，他的魂魄碎片已经没有任何魂力了。”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要收集起来，我能复活我爹娘，我就能复活我哥哥！”
暮云歌跟魔怔了一样，趴在地上，使劲扒拉周围躺着的星星点点。
黑暗的魔神殿，因为这些星光碎片格外漂亮。
只是在现场清醒的两人，都没心思欣赏这样一幅美景。
绝对的浪漫，是拿绝对的残忍换来的。
这种浪漫美丽，谁会要？
……
帝溟叹了口气，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拍了拍暮云歌单薄的后背。
看着这个努力坚强的小丫头，满心不忍。
自从舒宸被迫断了七情六欲，自从暮云歌主动跟舒宸断了感情，自从暮云歌复苏神界记忆开始……
这个小丫头身上就多了很多的暮气。
抿着薄唇，帝溟一双深邃的眼紧紧锁住身边不断收集碎片的暮云歌。
暮云歌的侧颜，暮云歌眼底深处的痛苦，都在刺激挑动着帝溟的心。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确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或生或死。
爱之深，本不自知；只因纠葛于生死之间时，方才知晓。
叹了口气，帝溟弯腰，帮暮云歌一起收集。
他收集的，不是云飞鸣的魂力碎片，而是暮云歌此刻内心的指望和期望。
他收集的，是暮云歌破碎的心。
两人一起努力，安安静静的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左右，才将魔神殿内所有的星光聚拢起来。
“云歌，你要以凤鸣扇为载体，才能留住这些碎片。
这世间，应该再无任何东西能够装魂力这种东西。”
帝溟看到此，主动对身边的人开了口。
暮云歌擦了擦眼泪，冲帝溟点了点头，乖乖照做。
帝溟看到对方小心翼翼将地板上堆起来的碎片放到凤鸣扇上的模样，满眼心疼又无奈。
将凤鸣扇重新收起来，暮云歌有些担忧的转头去看身旁的帝溟：“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大哥还能复活的是不是？”
帝溟点点头：“嗯，只要你有希望的心，一切就有希望。”
暮云歌摸了摸怀里的扇子，自顾自点头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能有再见到大哥的那一天。
妖帝都能重生转世，我大哥也行。”
帝溟不忍心打破暮云歌的遐想，其实他知道，就算是上古大罗金仙来了，也于事无补。
云飞鸣自己做出了选择，他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嗯，我也觉得有机会。我们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没有。
所以，云歌，打起精神来，我们该出去了。”
帝溟站起身，将身边的暮云歌拉起来。
两人快步走到魔神殿的大门处，
看着紧闭的大门，帝溟回头直接隔空将昏迷过去的妖帝莫离吸过来。
此时没了云飞鸣的那一魂三魄，妖帝莫离的容貌再次发生了微调，
总而言之，就是英俊邪魅的容貌上再也不见云飞鸣一点影子。
“我要把他砸到这大门上开门，你没意见吧？”
帝溟在动手前，刻意让暮云歌看了莫离的脸一眼。
暮云歌神色冷漠，莫离是莫离，云飞鸣是云飞鸣，她从未将二人等同过。
“我没意见，你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下一秒，帝溟用力隔空握拳，狠狠往前一甩。
旁边悬浮着的莫离直接砸到大门上。
“砰！”一声，大门自行打开。
莫离坠在大门处，依旧是昏迷状态。
帝溟带着暮云歌跨过门槛走出魔神殿。
两人站在魔神殿外，发现整个沙漠之城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周围雾蒙蒙的，到处都是沙尘，但却依稀能看到附近只有黄沙，没有城池的踪迹。
“走吧，我们该离开了。等出去后，你第一时间契约芥子珠。”
帝溟抓着暮云歌，抬头看了看天空中还未闭合的裂缝，
拉着暮云歌瞬间腾空而起，如两道闪电一般直冲天际飞出了芥子空间。
离开芥子空间，看着北雪关内的场景，暮云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趟芥子空间之旅，发生了太多的事。
“丫头，歌丫头……”
墨韵看到帝溟和暮云歌后，激动的往这边跑。
帝溟看着暮云歌呆滞的表情，伸手推了推：“去吧，去安抚安抚你爷爷。他很担心你！”
暮云歌冲帝溟感激一笑，点了点头：“好！那个……”
帝溟抬手阻拦道：“不必对我说谢！我不喜欢听这个。不要对我见外，就是对我最好的褒奖。
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等安抚好了师祖，你赶紧契约芥子珠。”
帝溟说完，负手往另一边走。
北雪关因为雪崩，原本并行的两条山脉中间没有那么深的凹坑了，
被积雪填平后，视线几乎一望无际。
帝溟注意到了不远处山巅上站着的舒宸，便往这边而来。
这边，墨韵抱住暮云歌，嚎啕大哭：“啊……歌丫头啊，你吓死爷爷了！
呜呜呜……还好，还好你没事，还好！歌丫头啊，你是不是受伤了？
让爷爷看看，哪里不舒服了？哪里受伤了？怎么受的伤？都发生了啥？
帝溟那个小子怎么看起来好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