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久别再见

  三日后的那个夜晚，笛声飘荡在齐国的海边上，那样舒缓温柔的安魂之曲，只有一个人能够吹奏出来。
  小寒，好久不见，你的笛声中，又有了新的情绪。
  卫庄坐在海边的一间客栈之中，饮着香茶，听着笛声。
  不过，这些新情绪，倒像是好的要比坏的多一些。
  在海边的一块大礁石上，一袭白衣随着海风飘扬。
  寒姐姐，明日就能见面了。
  月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已经提早脱掉稚气的宁霜，脸上带着的是一种无限的期盼。
  海边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小泠的墓碑上，天亮了。
  晓寒从榻上坐起身来，活动筋骨。
  云中君的丹药很管用，三日内就将内伤痊愈，至于外伤，还有一些较深的伤口没有好。晓寒此时的身子还是很弱的。星魂得到了东皇太一的一个法术治疗，在晓寒眼里，那简直是在重塑一个人，从破裂到完整，星魂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不过，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晓寒翻身下榻，梳妆完毕，出了寝宫。
  “东君阁下，今日感觉如何？”在大殿里碰到了云中君。
  “嗯，好多了，多谢云中君了。”晓寒笑着答谢他。
  “在下愿意为东君阁下效劳。”说完，云中君便离开了。
  晓寒在想，云中君真的是如她想象得那么不堪吗？或许那天他的那个眼神，是她看错了。
  她挥挥手，把这些事情从脑海之中挥走，出了阴阳大殿。
  今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温煦，几只海鸟停在小泠的青冢之上。
  晓寒想看看自己的伤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一个箭步，弹了出去，伸手抓住了一只还没来得及飞起的海鸟。
  海鸟在她的手中不断地挣扎着。
  “对不起，对不起，”晓寒将海鸟的羽毛抚平，“你自由了。”
  她向上抬手，海鸟飞走了。
  杀气！
  很强的杀气，就在身后！
  晓寒下意识地侧身，一把剑从她的面前劈落。
  “呼呼。”她还是有些体力不支。
  持剑之人，一身黑袍，还用兜帽将脸庞遮住。
  “你是什么人？”晓寒没带赤霄剑，只好先释放出火术来。
  “能从鲨齿下逃脱，小寒，你果然变强了。”
  这个声音！
  晓寒再熟悉不过了。
  那人转过身来，晓寒看到了他，白发飘扬，眉骨高高，锋利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庄二哥！”
  晓寒扑向卫庄，抱住他，眼泪顺着面颊簌簌地流下。
  卫庄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晓寒的头发。
  “小寒，你受苦了。”
  晓寒已是太久没这么痛快地哭过了，她心中收藏那么多秘密，忍下那么多痛苦，她都不敢去发泄，生怕会暴露出什么。但是，卫庄在，她就敢这么放肆地哭泣。
  她哭够了，离开了卫庄。
  “庄二哥，对不起。”她在为自己刚刚的失控抱歉。
  “相比师哥遭受的待遇，我已经够好了。”卫庄说。
  晓寒破涕为笑。
  “我这次来，还带来了一个人。”
  “我知道，是霜儿。”晓寒回过头来，看着坐在另一边的大石头上的宁霜。
  她慢慢朝宁霜走去。有些不对劲。
  晓寒感觉到宁霜身上的那个咒印的气息，它在变强。
  “我们恐怕不能待在这里，”晓寒皱眉，回头对卫庄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晓寒上前，用法术让宁霜昏迷，卫庄抱起了宁霜，三人离开。
  在东君宫的窗子旁，东皇太一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卫庄，他来这里干什么？”身旁的月神问。
  “无非也是为了那个秘密。”东皇太一转身离开了东君宫。
  “寒姐姐！”宁霜在晓寒的怀中痛哭。
  “霜儿，你又长高了很多啊。”晓寒摸着宁霜辫在头后面的辫子，红着眼眶说。
  “寒姐姐，和我们一起离开吧。”
  宁霜从晓寒怀中抬起头来，那么认真地看着她。
  “这恐怕不行。”晓寒不得不拒绝她。
  “为什么？”宁霜从晓寒的怀中站了出来。
  “因为你最亲爱的寒姐姐已经不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了。”赤练帮着晓寒回答了宁霜。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宁霜一脸的愤怒。
  “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我没法再轻易地离开这里。”
  晓寒将头转向一边，不愿意看宁霜眼中的失望。
  宁霜默默地看着晓寒的这个动作。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她走上前，抓住晓寒的手，晓寒扭过头看她。
  “寒姐姐，不管你身处什么地方，成为哪个派别的人，甚至与我们对立，你都是霜儿最亲的姐姐，就像你那年说的，我是你最亲的妹妹一样。寒姐姐要保护好自己，你可以放心霜儿，霜儿跟着庄哥哥很安全的。”
  晓寒落泪了,宁霜帮她擦掉了眼泪。
  “霜儿，你长大了。”她将宁霜搂到怀中，默默亲吻宁霜的头发。
  “嗯。”
  当大家平静了相遇的大喜大悲之后，晓寒问了卫庄他的来意。
  “庄二哥，你们今日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见我吧？”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卫庄海蓝色的眼眸朝晓寒看去。
  “韩非公子？”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正是。”
  “韩非公子是我杀的。”晓寒低垂眼眉说。
  赤练瞬间抽出腰间的链剑，一步上前。
  突然面前出现一道火墙，她迫不得已朝后退了几步。
  “赤练。”卫庄皱着眉说。
  赤练退了回去，晓寒伸出手指一弹，一个透明的光球撞在了门上，门一瞬间变为透明，然后又恢复了原状。
  “这是？”白凤问。
  “隔墙有耳，有些事情，不必被更多的人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小寒变得这么谨慎？
  “小寒，你知道些什么？”卫庄问她。
  晓寒反而朝着赤练问：“你就是韩非公子的妹妹吧？”
  赤练点了点头。
  “想给你哥哥报仇的话，你就需要更强大一些。”晓寒深黑色的眼眸从赤练的身上移走。
  “小寒，韩非因何而死？”
  “韩非公子这样的有才之士，不能用，那就得死。”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
  “庄二哥的意思是？”
  “你们阴阳家的人亲自去，是为什么？”
  庄二哥果然是聪明人。
  “为了一个秘密。”晓寒低声说。
  “什么秘密？”卫庄眯着眼睛，等待小寒回答。
  “我还不是很清楚。”
  “你不愿意告诉我？”卫庄有些失望。
  “庄二哥会知道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晓寒只能这么回答。
  “那会是什么时候？”卫庄知道晓寒可以预测未来的事情。
  晓寒微微低头，摇了摇头。
  “庄二哥，这个秘密是与王室贵族有关，我要是你，我就一定会保护好她。”晓寒将眼神投向了赤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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