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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夫人死都不怕,还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孩子没事了!”
  “你赶紧去洗个澡吧!”
  徐然捂着嘴,嫌弃地看向周瑜。
  经他提醒,周瑜仿佛再也忍受不住了,干呕着离开了房间。
  周瑜素来洁癖,今日忍耐许久,已是到了极限。
  他也看得出,孙绍应是已脱离了生命危险。
  以他素来洁癖的性子,实在是无法忍受满身的恶臭。
  周瑜一走,徐然看向丫鬟,淡淡道:“出去。”
  丫鬟如蒙大赦,慌忙退下。
  此时屋内只剩下晕厥的张氏、虚弱的孙绍,还有徐然二人。
  徐然侧头看向黄月英,微微皱眉道:“说吧。”
  方才他就看出黄月英有话想说,只是碍于周瑜在场,没有开口
  黄月英又看了一眼已经晕厥过去的张氏,小声道:
  “她是……是小产后导致的体虚,才晕过去的。”
  徐然眉毛一挑。
  小产,也就是流产、堕胎。
  孙策都死了好几年了,张氏哪来的小产?
  又不是怀的哪吒,还能怀胎好几年?
  “你不会是号错脉了吧?”
  徐然满是质疑地看向黄月英。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郎中是一个极靠经验积累的行业,黄月英这小丫头片子哪来的行医经验。
  黄月英没好气地说道:“小女子师从董奉,拔境先生!”
  董奉?
  自己还真是见到了宝!
  徐然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小丫头。
  建安三神医:华佗、张仲景和董奉。
  董奉,字君异,号拔境,因太过低调,是以名声不如华佗和张仲景大。
  但根据历史记载,其医术不在两人之下。
  后世的“杏林”一词,就来源于此人。
  相传,董奉医术高明,治病不取钱物,只要重病愈者在山中栽杏5株,轻病愈者栽 杏1株。
  数年之后,有杏万株,郁然成林。
  故后世称呼中医为杏林。
  黄月英自报家门,便胜过任何解释。
  徐然再无疑虑,目光悠悠地看向昏厥的张氏。
  没想到,英雄一世的小霸王死后竟被戴了帽子……
  何人胆敢与张氏通歼?
  难道说是与张氏通歼之人,想要下毒谋害孙绍?
  此人好大的胆子,若是被吴国太知晓,必将此人灭族啊。
  还是说,张氏虎毒食子……
  “娘亲,我难受。”
  孙绍虚弱地呼唤。
  似是母子连心,舐犊情深,孙绍的声音唤醒了晕厥的张氏。
  张氏悠悠醒转,扑到儿子身上,放声大哭。
  徐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从他今日进屋开始,就总觉得张氏怪怪的。
  若说张氏对孙绍没有感情, 一切都是在演戏,那这份演技绝对是影后级别的。
  等到张氏情绪稍稍稳定后,徐然轻声道:
  “我这有幅安胎药方,夫人命人去抓药吧。”
  张氏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伏在床榻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你……你不要乱说。”
  张氏有气无力,连忙用手捂住了儿子的耳朵,似是怕儿子听见。
  徐然冷哼道:“虎毒不食子,最毒妇人心!”
  张氏一怔。
  “你是说……是我要害绍儿?”。
  张氏又急又怒,霍然起身,目光凶狠地盯着徐然。
  “绍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活着的唯一支撑,我怎会害自己的儿子?”
  “我就是自己死,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儿~—丝一毫!”
  徐然这是在有意试探。
  是想看看,在突然戳破张氏秘密的情况下,她的第一反-应。
  人在极度紧张、惶恐的情绪下的反应,往往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而张氏表现出的急怒,完全符合一个护子情切的母亲形象。
  徐然眼神微眯,审视着张氏。
  张氏也就二十八九的年纪,风韵犹存,称得是个美人。
  而且因为生过孩子,更有一种成熟韵味和母性光辉。
  从她刚才的话中,徐然捕捉到了一丝信息:有人要伤害孙绍!
  “夫人不要动怒,若是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徐然并不打算放过她,而是进一步刺激。
  张氏身子一颤,眼角的余光,悄悄看了一眼病榻之上的儿子。
  见儿子半梦半醒,微微松了口气。
  再次看向徐然时,张氏的眼中的凶光依然不见,而是满是恳求之色。
  “公子贵为大汉司空,何苦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
  “司空救了我儿性命,妾身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若是司空喜欢,妾身待身子恢复后,可以……可以侍奉司空一次。”
  说到后来,张氏已声若蚊蝇,脸色酡红,不敢抬头。
  孤儿寡母,无所依靠。
  身体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交换条件了。
  徐然愕然,你这……
  黄月英悄悄瞄了徐然一眼,小声嘟囔道:“哼,还有两房妾室没娶进门呢,又来一 个。”
  徐然轻轻敲了她脑门一下,正色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黄月英只是直视他不说话,意思是:难倒你不是吗?
  “咳咳!”
  徐然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打岔。
  “人言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夫人的需求……还真是旺盛啊。”
  张氏闻言,羞愤欲死。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却被对方故意曲解。
  寡妇门前是非多。
  她本非淫贱之人,今日自荐枕席,实是出于无奈。
  徐然的嘲讽,击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尊严。
  堂堂前江东夫人,沦落到卖身来自保,而且还没卖成,被人嫌弃……
  “呜呜!”
  张氏掩面哭泣。
  哭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张氏霍然起身,低头朝着墙壁撞去。
  她也是江东望族出身,自幼受礼义廉耻熏陶。
  强烈的自尊,不允许她再偷活下去了。
  紧急关头,徐然一步跨出, 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衫。
  幸亏汉服宽大且长,否则徐然这一下就抓空了。
  嗤!
  半截衣袖被撕裂,露出了肌肤胜雪的香肩。
  张氏刚刚羞愤欲死,只想一了百了。
  被徐然阻下后,已没了再次寻死的勇气,委屈之下,只能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张氏的心理防线已完全崩塌。
  黄月英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见张氏如此刚烈,她有些不忍,悄悄上前拽了拽徐然的衣袖。
  徐然暗暗朝她摇了摇头。
  他一再用言语刺激张氏,就是要令她彻底崩溃。
  如今终于目的达到,怎可因一时不忍就放弃?
  “夫人死都不怕,还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是谁给你儿子下的毒,你应该心里清楚。”
  徐然眼神冷漠地俯视着她。
  张氏贝齿紧咬红唇,泪水连连,却犹自双手捂着耳朵,使劲摇头。
  黄月英惊讶地看向徐然,暗自嘀咕:是与张氏通歼那人,想要害死她儿子?
  此人真是禽兽不如!
  欺负了,还要害死她唯一的儿子。
  哎,她也太可怜了!
  一时间,黄月英竟有些同情张氏了。
  张氏蹲在地上,露出的半截香肩微微颤抖。
  她竭力压制着哭泣,仿佛是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徐然注视她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以你的身份,能令你不敢开口的,只有一人。”
  张氏闻言,浑身剧震。
  她哀求的看向徐然,眼中满是挣扎之色。
  你不肯说,便由我来说吧。
  “孙策死后,你们孤儿寡母就没了依靠,甚至说……是陷入了危险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错就错在孙绍的敏感身份。”
  “他是孙策之子,是江东基业名义上的继承人!”
  “这偌大的江东基业,是你丈夫孙策打下的,即便他死了,但余威犹在!周瑜、程普、黄盖这些军中宿将,都是孙策的手足兄弟。”
  “于他们而言,更希望是孙绍荣登大宝。”
  “虽然当年孙策以孙绍年幼为由,传位给了弟弟孙权。”
  “可现在孙绍已经八岁了,再过八年呢?”
  “等他长大后,将军们会不会支持他上位?”
  “孙权必会忌惮!”
  “而这,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我说的对吗?夫人。”
  徐然娓娓道来,语气平淡。
  谋害孙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叔叔孙权!
  孙绍死,孙权是最大的受益者。
  自此以后,他将稳坐吴侯宝座。
  禽兽不如啊!
  霸占了兄长遗孀,还要害死他唯一的骨血!
  生子当如孙仲谋?
  呵呵!
  如果孙坚泉下有知,恐怕可当年还不如直接射在墙上。
  张氏颤抖的肩膀渐渐平歇,泪水也慢慢止住。
  她抬起有些哭肿的桃花眼,怔怔看向徐然。
  见张氏并未在第一时间反驳,徐然知晓自己的分析没错。
  最是无情帝王家。
  “司空错矣!”
  张氏嘴角露出一丝惨淡。
  嗯?
  徐然微微皱眉。
  “夫君当年是传位给我儿孙绍的,不是孙权!”
  张氏说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徐然眉毛一挑,暗自心惊。
  他迟疑地问道:
  “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
  “伯符的这两句遗训,连江东三岁孩童都知晓。”
  “夫人莫不是在证我?”
  张氏惨笑道:
  “遗训的确不假,可这是亡夫留给我儿的!”
  “可怜我夫君当周瑜是兄弟,他却联手吴国太,推举孙权上位!”
  “我们孤儿寡母,除了眼睁睁看着,还能干什么?”
  徐然叹息道:
  “这么说,你承认了是孙权下的毒。”
  “而你小产的,也是因为他。”
  张氏紧咬下唇,眼中满是愤怒、不甘和委屈。
  但她仍是摇了摇头。
  “此乃妾身家事,还望司空莫要插手。”
  她着重将“家事”二字咬得强烈,是在暗示对方:
  一,你徐然虽是大汉司空,但管不了江东孙氏的家事;
  二,家丑不可外扬,孙家不会认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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